也就是将身後兩人的方法結合一下。
說罷,林聽又回頭看向他們,“二位可有什麼異議?”
安定侯冷哼一聲,言丞相也露出一副猶豫的表情。
看來不太妙啊。
“二位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身後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裴行簡忽然起身,狹長眉眼緊緊盯着那兩人,眼眶中紅血絲彌漫,大有一副誰敢反抗就滅了誰的架勢。
言丞相和安定侯對這表情可太熟悉了,當即應下,“滿意。”“老臣十分滿意。”
裴行簡不疾不徐地吐出:“滾出去。”
言丞相和安定侯屁滾尿流地滾了。
人都走完了,林聽熟絡地随着裴行簡站到椅子後,開始按摩。
一炷香後,裴行簡拉開他手。
屋内一時沉寂。林聽動了動嘴皮,“臣能不能——” 下午請個假。
“三頁大字寫完了?” 冰冷的聲音裹挾而來。
林聽指腹一僵。
糟糕,剛才他光顧着吃瓜了,那字——一頁都沒寫完。
林聽默默道:“臣寫得比較慢,慢工出細活嘛。”
裴行簡卻并不在意,“将練完的拿來給朕看看。”
啊啊啊,林聽心裡咆哮,怎麼會有皇帝非要守着臣子練字的啊,是折子不好批嗎。
林聽任命拿起那還未寫滿一頁的字,遞給裴行簡時掙紮了一下,“臣覺得皇上還是不要看為好。”
看到裴行簡露出一副疑惑表情,他鼓着勇氣道:“臣怕把皇上頭疾又給激發出來。”
裴行簡将紙頁扯過去,淡淡道:“放心,在林卿的幫助下,朕最近忍耐力極速上漲。”
……
雖然早有準備,但在看到那狗爬一樣的字時,裴行簡眉頭還是慌亂跳了一下,看了兩眼就還了回去。
“算了,朕還是不找罪受了。”
林聽憋憋嘴,他覺得自己的字還好吧。畢竟大墉的字和現代還是有寫差别,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寫成這樣已是不容易了。
将紙頁嘩啦揉進袖子裡,林聽安心地站在裴行簡身邊當一個花瓶。
拼搏奮鬥可能不适合他,混吃等死才是他最終的歸宿。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退休。
想着,他看了看裴行簡,皇上的頭疾似乎發作得沒有以前頻繁,那他豈不是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看什麼?” 視線被裴行簡敏銳捕捉到,深邃幽黑的瞳仁望過來。林聽心口一跳,連收回目光,
“臣覺得聖上的字好看。”
“那你想不想學?” 裴行簡忽地誘惑道。
林聽:…… 自己給自己挖坑。
“聖上的字乃是機要,還是算了吧。” 就不怕他學了模仿着在折子上寫寫畫畫。
“不用,其他人不行,但你可以。”
林聽一哽,什麼叫他可以,是嘲諷他怎麼學也學不會嗎?
……
林聽恍惚着走出重華殿門。
門口候着的趙公公見狀笑眯眯地跟上去:“林大人今日這麼早下值?” 林大人雖為聖上侍衛,隸屬天玄衛,但不受天玄衛管轄,上下班時間全憑聖上一句話。
等走進了,才看見林大人臉上的茫然,手裡還收着幾卷宣紙。
“哎喲林大人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經過他身側,隐隐聽林大人嘴裡念叨着:“五十頁大字,五十頁大字……”
再一看那手上的宣紙,都是被寫了字的帖子。
趙德海恍然,原來是聖上在教林大人練字。
也是,啟蒙之路不容易,林大人這還有很長一截路要走呢。
趙德海目送林聽離開。
林聽絕望地出了宮。林府的馬車已經候在門口。
他上了車,吩咐車夫,“去登仙樓,我要吃那兒的烤鵝。” 唯有美食能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馬車徑直朝正街行去。
往前走了半刻鐘,隻聽外面傳來陣陣喧鬧聲。
林聽掀開簾子探頭,就見路邊衆多學子圍在京兆府門前抗議,将門口圍得水洩不通。
“這些都是來趕考的學子?”
那車夫見自家大人問話,答道:“聽說昨日章太傅在宮宴上突然被下昭獄,這些學子都在抗議呢,要朝廷給個說法。”
林聽看着外頭吵嚷的人群,隐約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他問:“京城内有多少學子?”
“俺聽酒館的說書人說,今年進京趕考的有數萬人,乃是近十年人數最多的一屆。”
“不止這邊,宮城下的崇文館、各處酒樓、畫舫全都被這些學子占領了,不過馬上就要科考了,應該也鬧不了太久。”
“未必。” 林聽合上簾子,心裡開始琢磨:
昨日之事本就是秘密進行,要不是安定侯突然出現,太傅都不一定會被關起來。
這種大規模的鬧事,到底有沒有他們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