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舉動,也算是給那些心術不正的世家子弟敲一個警鐘。
等他再出去,兩人的闆子都已經打完了。
趙恒被打得生無可戀,林聽讓人拖回趙國公府上。
至于楊公明,雖挨了十大闆,但面上卻看不出來。看到他過去還能作揖:“多謝林大人。”
林聽拍拍他肩:“這幾日可要小心謹慎,科考臨近,那些世家子弟早就盯上你們了。”
說起這個,楊公明也是郁悶:“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鄉試第一,又窮又破,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們惦記的。”
林聽嘴角抽了抽,普通的——第一?
這人對第一理解有誤還是對普通理解有誤?
“不過大人放心,我絕不會讓那些人得逞。”
林聽送楊公明到府衙外,一輛闆車停在門外,車闆上放着蔬菜,旁邊還站着一個人。
想來就是楊公明的朋友了。
楊公明拉着那人說:“阿秋,這位就是林大人,也是此次科考的中正官。”
那人轉過身來,林聽這才看清對方的長相。
濃眉大眼,頭發微黃,他驚訝:“這不是大墉人吧?”
楊公明不好意思地撓頭:“阿秋是夜郎人。”
夜郎?林聽霎時警鈴大作,“夜郎人怎麼會在這兒?”
近幾年夜郎與大墉頻頻交戰,兩國百姓可謂水火不容。
楊公明解釋道:“阿秋雖是夜郎人,但很早的時候家裡遭了災,父母兄妹都去世了,一個人流落到大墉,現在也住在南相寺,平時就幫住持給京城官員送送蔬菜什麼的。”
說着他突然一拍腦袋,“哎呀,今日要将這一車蔬菜送完,來不及了,林大人我們就先走了。”
林聽目送他們遠去,忽然喊道:“青山。”
一個黑影倏然落在他身側。
林聽吓了一跳,“還真有天玄衛?” 他也就是試試,沒想到還真喊來了人。
青山低頭面無表情:“大人有何吩咐。”
林聽說:“去查查阿秋。”
“是。” 黑影瞬間消失。
……
第二日林聽照常進宮先去裴行簡那兒點卯,然後就準備去戶部。
剛轉身就聽裴行簡說:“今日你就留在重華殿中。”
林聽腳步轉回,“那戶部的事——” 餘光瞥見趙德海又在朝他擠眉弄眼。
嗯?
趙德海笑着說:“說起來,林大人這幾日在戶部忙得腳不沾地,都快忘了自己貼身侍衛的職責。”
林聽視線偏轉,見裴行簡低頭批折子。
什麼話都沒說,
但也什麼都說了。
他福至心靈,原來是嫌他在禦前伺候的時間少了。
“臣明白了。” 他便走到裴行簡身旁,自己一貫的位置上。
再回到禦前,林聽總覺得有什麼事不一樣了。
就比如他正專心研磨,但裴行簡提筆的手隻要一搭上硯台,他視線就不自覺地跟了上去。
那手骨節分明,食指間覆着薄繭,手腕有力。
指骨壓着筆筒一點,林聽腰腹一抖,連帶着手上的墨汁灑了幾滴。
裴行簡視線望過來。
林聽連忙拿帕子收拾幹淨,“臣的錯。”
啊啊啊啊,他剛才在想什麼,怎麼就突然想起祈元節那日的場景。
說起來,他到現在都還沒回答裴行簡的那個問題,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總覺得說出來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尤其這幾日他睡夢中總能看到一張英俊的臉在他床上晃蕩,當他起床時更是羞得不知該怎麼辦了。
每天清早起床都要偷偷摸摸去洗褲衩子。
反觀裴行簡,仿佛一直這麼冷靜,除了頭疾發作時會持續性抽風外,正常時候倒是真有君王的風範。
他不知不覺望出了神,手上的動作許久未動。
裴行簡注意到,擱了筆,将手覆到林聽手上。
“林卿看着朕又在想什麼?”
手背驟然裹入溫熱,林聽條件反射想要抽回手,卻被死死抓住。
“臣剛才想的有點不健康,恐污了陛下耳朵。”
說完就被那隻手拽住了手腕往前一拉,林聽被迫低頭對上裴行簡。
“說給朕來聽聽。”
就在這時,重華殿大門唰地被打開,一個高興的身影跑了進來:“皇上、皇上,邊關大捷——”
言丞相看到眼前的場景,手中的捷報‘啪嗒’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