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這次不敢再爬上牆偷聽了,為了怕被發現,隻能找了個牆角,将半個身子貼了上去。
沒有聽到争吵聲,也沒有聽到方才小厮此起彼伏的嘲諷聲。
安靜的仿佛隔壁院子裡根本就沒有住人一般。
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
沈鸾瞪圓了眼:“系統,你能知道……隔壁院子裡如今是個什麼情況嗎?”
【不,不能……】
系統說話聲音有些心虛。
若是按照原本的劇情來,這時候應該是反派兄長晏綏氣勢洶洶帶了一群小厮過來,将那反派給揍一頓,然後嚣張跋扈揚長而去。
反派因此怨恨加深,被那伥鬼利用,真正的失手殺了人,被晏家家主撞見,然後趕出家門……
可現在……隔壁鴉雀無聲,也不像是在揍人的樣子。
【宿主,不然……你爬上去看看?】
系統無能為力,隻好開始慫恿它那苦命的宿主。
“你這是,嫌我死的不夠快!”沈鸾咬牙切齒道。
雖說是兇狠語氣,卻因聲線軟儒,失了幾分強勢,乍一聽不痛不癢,構不成任何傷害。
【宿主,有我在,你是絕對不會輕易死的!所以……宿主,你就放心的去吧,為了我們的大業着想!】
沈鸾:……
沈鸾站起身,瞧了瞧院子裡的布局,牆邊那顆大樹上方方才被晏翎削過一層了,藏不住人。
牆角的狗洞太小,容易被發現。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靠着隔壁院子的那一面牆中間的空隙可以藏人。
若是搭個梯子,借着磚瓦來掩蓋,定是無人知曉!
說幹就幹。
沈鸾艱難地将借着木梯子爬上去,頭頂上了厚重的磚瓦,借着掩飾,獨留一雙眼睛悄悄地看着隔壁。
院子内。
晏綏與晏翎相對而坐,兩人中間放了一盤棋,還有兩盞冒着熱氣的茶水。
跟着晏綏過來的那一大群小厮離的遠遠的,分散在院子裡的各個角落,仿佛在監視着外面的一舉一動。
“二弟,該你了。”
晏綏落下一黑子,眼底眸光微轉,略過高牆上那道人影,又幽幽落下,專注着手下的棋盤。
黑子一分為三,将白子牢牢包圍在圈内,勢如破竹般沖散了整個局勢。
“铛!”
晏綏落下一白子,點連成線,越過絞殺,局勢頃刻反轉。
“兄長,你輸了。”
晏綏沉默了一會,看着面前的那局棋盤陡然笑出聲:“二弟棋藝見長啊……兄長我技不如人,願賭服輸。”
“既然輸了,那這次二弟便也少受一些皮肉之苦。”晏綏笑眯眯地說着,手裡掐了個訣,“兄長替你收攤便是。”
話語間,一個巨大的幻境落于二人之間。
幻境内,“晏綏”突然起身,左手掐住了身前之人的脖子,右手緊握成拳毫不猶豫地揮去。
周圍等待着的小厮見此,紛紛參與了進來,幾個人圍着“晏翎”拳打腳踢,次次出手直達要害。
那“晏翎”也是不堪一擊,練練吐血不止,倒在地上喘息,身上遍布了青紫相交的疤痕。
在幻境的不遠處,晏綏與晏翎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下方的那一場鬧劇。
晏綏收了折扇,臉上原本挂着的笑意變戲法一樣地消失了。
“不知二弟,何時上仙山入太虛宗拜師?”
晏綏幼時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太虛宗長老一命,那長老為報這一恩,收其為關門弟子,養在民間。
待機緣合适之時,便可上仙山,入太虛宗。
而這個秘密,整個晏家也僅有他于晏翎知曉。
而這一切隻不過因為,他學的那些術法,不知為何對晏翎毫無作用,因此身份被識破。
“不急。”晏翎垂眸。
“隔壁府上那姑娘,貌似對你有些想法。”晏綏笑嘻嘻地湊上前,用白玉扇的扇柄戳了戳對方的肩膀,“這湘女有情,不知你這流水,是否對她有意?”
“我和她,不過陌路之人。”晏翎一下子躲過了晏綏即将搭上來的手,抗拒地連連退後。
“無意便好,無意便好。”晏綏收了笑,又道:“術法要消失了,我該走了。”
轉而大搖大擺地走上前,半隻腳踏入秘境,又想到什麼,轉過身慢條斯理道:
“對了二弟,莫要忘了,你曾答應過兄長的事。”
晏翎聞言斂眸:“兄長囑咐之事,自不敢忘。”
——
沈鸾親眼看見,晏綏帶着一群小厮風風火火過來,和晏翎下了一盤棋,後又帶着一群小厮大步流星離去。
沈鸾:?好奇怪,再看一眼。
按照劇情的發展,這時候不應該是前來捉拿晏翎,然後壓過去送官府然後将其趕出家門。
然後在反派落魄之時,她趁虛而入,呸,她給予反派愛與善意,然後刷感化值的嗎。
可是怎麼現在發展,貌似有點不對勁?
沈鸾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見坐在院子裡的晏翎起身,往她的方向掃了一眼,然後拎着一把劍就急匆匆出了門。
她連忙爬下牆,跟在晏翎身後。
直到她一路跟到了熱鬧的大街上,前方的少年也是絲毫沒有發現後面有個小尾巴。
人越來越多,眼看着晏翎融入了人群,沈鸾也忙加快腳步跟上。
晏翎今日穿了一身玄色,梳了高馬尾,腰上挂着一玉佩。身形清瘦,眉眼如畫,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好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沈鸾自以為很成功的跟在反派身後沒被發現,實際上确被看的一清二楚。
無他,粉色衣裙的小姑娘在人群中也是格外顯眼。
“公子,這根簪子很适合你送給那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