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方高空打鬥的兩人,像是都用盡了全力,速度極快,整場下來絲毫不見人影。
空中的白霧不斷彌漫,唯有不時的幾道兵器相撞聲才能證明,他們卻是還在那半空中。
沈鸾呆呆地仰頭盯着前方那人的肩膀,思緒從上方打鬥的那兩人身上飛到了晏翎的脖子上。
他常年戴着那銅錢玉墜,脖子後面有一段紅繩藏在散落下來的長發中。側面看去,還能見到碎發下的耳廓。
恍然間,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日,她躲在牆頭上看他舞劍,細葉落在劍上,又回到空中。
每一次他轉身,她依稀都能見到脖子後的紅繩在眼前晃漾。
那銅錢的背面,她好像隐約看見過,似乎刻着“蓬萊”二字。
此時的晏翎,渾身繃緊,眉頭緊鎖,一向清冷的眸子此時裡面隐隐有烈火燃燒,像是渴望,又像是不屈。
上空的打鬥如此地激烈,數不清的術法在他眼前爆發,眼花缭亂。
他似乎漸漸能看清他們的每一個動作,丹田處像是隐隐有一股熱流,直湧向身體各處脈絡。
突然,一道鮮紅的人影從高空中狠狠墜落,将地上砸了一個十米深的巨坑。
濃烈的白煙消散後,空中已然不見任何人影。
紀淮安敗了,這是沈鸾腦海中唯一得到的信号。
自知感覺不對,危機襲來,沈鸾快步退到洞穴裡面,後背緊緊依靠着石壁,妄想從中獲取一些安全感。
沈鸾:系統,男主不是在附近嗎,為何還不出現?再不出現,我們都要玩完了!
系統還未來得及出聲,下一秒,一個人影瞬間出現在面前,那幹枯的手掐住了脖子,将她整個人硬生生提了起來。
晏翎反應極快,在察覺到那人來的一瞬間,手中的斷劍就已經刺過去,但是卻刺中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劍身劃破衣袖,露出了内裡木制的身體。
剛剛的那一劍,隻僅僅在上面留下一道微不可記的劃痕。
原來,那人衣袍下掩藏着的不是他原身,而是一具木偶!
木偶人被刺中後,那一塊的木皮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然後變成一塊枯木,漸漸往身體各處蔓延。
法制的衣袍寸寸皲裂,露出那具已經千瘡百孔的軀幹。
“你和那個毛頭小子一樣,都該死!”
木偶人一掌拍出,似乎用了極大的修為,破空聲甚至傳到沈鸾的耳朵裡。
脖子被人掐住,整個人也被拎了起來。極度的缺氧導緻她頭暈目眩,眼前陣陣發黑,七竅開始滲出血珠。
眼見着那一掌實打實地落在晏翎身上,沈鸾整個人開始不斷地掙紮。
一道亮眼的光芒閃過,晏翎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目光神色不明地落在胸前的銅錢玉墜上。
同時,橫空的一把劍斬斷了木偶人的手臂,沈鸾終于逃離了窒息感,緩緩跌落在地。
剛剛那玉墜,升起了一道屏障,成功攔下了那人的攻勢,将晏翎牢牢護在裡面。
一如多年前他遇見那伥鬼,玉墜也是這般護住了他。
木偶人被斬斷一隻手臂後欲想要逃離,卻被緊跟着的一劍刺破胸膛,狠狠地定在了石壁上。
系統:【宿主,男主終于肯現身了!咱們有救了!】
聽見這句話,沈鸾頗為無力地笑了笑,剛想擡頭去尋找那個所謂的男主,眼前頓時被一陣黑暗籠罩。
一道黑色的身影攔在她面前,罩住了她的整個身子,然後緩緩靠近……
是晏翎。
他快步來到她面前,二話不說,将她整個人抱了起來。直到整個人懸空,沈鸾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一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一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而那枚銅錢玉墜,就在她眼前不斷晃啊晃。
好像原著裡曾說,反派晏翎脖子上的這銅錢挂墜,貌似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東西。
甚至于後來,還引發了很多人争先來搶這玩意。
好像是說,這銅錢玉墜裡,好像是藏了個什麼空間......
沈鸾擡頭撥弄了一下紅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衣領上貼着的銅錢玉墜,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子上,晏翎渾身肉眼可見地僵了一瞬,頓了頓,腳步平穩地将人抱走。
洞穴口處,有兩道身影緩緩走過來。
一個正是一身紅衣的紀淮安。
不過他現在頗為狼狽,發絲淩亂,衣服破了不知道多少個洞,身上也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原本頭上戴着的玉冠也缺了一角,臉上斑駁着幾道擦傷的痕迹,淩亂的發絲貼在下颌,略顯凄慘。
另一人,穿着一身純白衣袍,發絲用一根白帶豎起,剩下的垂落下來随着衣擺迎風舞動。
“紫霄宮,柳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