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回到了那茶樓裡,不過此時氣氛格外怪異。
紀淮安與顧灼各據一方,彼此之間沒有什麼交流。
倒是小小的四方桌上隐隐彌漫着一股殺意......
紀淮安首先逼問:“我太虛宗,向來不招收那些歪門邪道之人。人人都是憑本事入的宗,你這番話,将外門那些人置于何地!”
宋江月倒了兩杯茶水放在桌上,好言相勸道:“紀公子,你先冷靜下,說不定顧公子他另有考慮。”
“他能有什麼考慮,他進入太虛宗完完全全就是服從家族的安排,他就是個不敢放抗的懦夫!”
顧灼接過茶水,淺酌一口,淡淡回道:“你說的對,我是個懦夫。”
眼看着硝煙彌漫,宋江月起身,對着針鋒相對的兩人解釋道:“我再去城門口探探那告示告示。”
在宋江月走後,紀淮安起身,越過那四方桌,高高在上地俯視坐着的某人。
“顧、灼!”
他一把揪住顧灼的領子,咬牙切齒地道:“他們兩人不打算參與這事,你何必對此糾纏不放?!”
顧灼一把甩開他的手,輕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
“你難道沒有看到,他在蓬萊秘境中,跳過練氣直接到了築基。此子天賦不下于你我,倘若他若是想要進太虛宗,那就是早晚的事。”
“這洛陽城裡都傳遍了,晏翎和沈姑娘要結為夫妻。想必你也看出,沈姑娘是身懷大氣運之人,不會僅居與凡世間。”
“你的意思是……你想借此和他們二人結識?”
紀淮安終于冷靜下來,他确實是認為那二人的資質,就算放在修仙的那些大世家,也是不遑多讓。
更何況,他和顧灼身上有家族秘寶,确實能看見身旁之人的氣運。
隻不過,氣運滔天的是沈鸾,倒是晏翎......黴氣沖天,與氣運二字根本毫不相幹。
“那你剛剛說的,能夠讓晏翎進入太虛宗是什麼意思?”
顧灼将身上的佩劍往桌上一丢,震的桌上茶水一晃,這才指着那把劍說道:
“除了宗門裡長老主動下山招人,還有那些天生天靈根之人,他人若是想要進太虛宗,不還有一條路可以走嗎?”
“你指的是......”
“入劍閣,闖九層秘境,修太上忘情道。”
顧灼收起了劍,看向紀淮安的眼神帶着一股憐惜感,他還從未見過修為如此之高,竟還如此蠢笨之人。
“走吧,該去城門找宋姑娘了。”
這邊,晏翎與沈鸾回到了府上,一同來到了蓬仙苑。
“公子、沈姑娘,這是今日我去買的一碟桃花酥。”
蕭青過來了,将那碟桃花酥放在了石桌上,見到自家公子臉色不對,想着問也問不出來什麼,把目光投向沈鸾。
“沈姑娘,不知我家公子今日遇見了什麼,看起來面色不虞。”
沈鸾聽見這番話,匆匆撇過眼看向一旁的晏翎。
他坐在桃樹下的石桌上,凝神盯着手上的那把斷劍。黑色的眸子裡熠熠生光,卻又片刻之間淡然無色。
眉鋒如刃,鴉羽般的眼睫遮住了眼中一般的神色。狹長的鳳目微微眯起,襯着右眼眼角下的一枚黑痣越發清晰。
滑過挺拔的鼻梁,能看見那雙薄唇,就隐匿在陰影之下......
光看外表,就清冷疏離,像是要拒絕人于千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