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腳步一拐,走了。
他的身上帶着她熟悉的味道,宋江月身上帶着的感應的寶物在乾坤袋裡發光,她瞬間就鎖定了那人。
在靠近的時候,她能夠覺察到,此人修為頗為深奧,如果被他發現,她根本就逃脫不出去。
好在,他沒有發現。
隻不過,明月珠并不在他身上,他隻是沾染了明月珠的氣息。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他一定是那日盜取明月珠的那個黑衣人!
宋江月将身上帶着的告示平放在桌子上,用手指着圖紙,另一邊身子擋着,用手沾了茶水在上面一筆一畫:
他在晏府。
茶水展示了桌面,留下了一連串的水痕。衆人神色如常,但是每個人的眸子裡有各色的意思,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全都将目光放在了那告示上。
他們都知道,這個‘他’是誰。
正是那個盜取萬花谷的明月珠,又盜取了太虛宗寶物的那黑衣人!
不過令他們驚訝的是,此人居然還在晏府上,就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
不過,若是牆上的就是那人,恐怕衆人合力也不是他的對手。
畢竟是一人就能從兩個大宗門裡盜取寶物的人,定不是等閑之輩!
沈鸾覺察到了桌上凝重的氛圍,更是在系統的提示下,比其他幾人早一步就知曉了有人來了。
然而,此刻的她,感覺如芒在背,就好似暗中那人,就隻是盯上了她一人一般。
慌亂之下,她呼喚了幾聲系統,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沈鸾感覺頭暈目眩,似乎受到了什麼蠱惑,下意識地就像回頭看,就在她剛想轉頭的一瞬間,一塊糕點落在了他的手上。
順着糕點望過去,是一隻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往上看去,是一張隽秀的臉龐,再接着對上的就是晏翎清冷的眸子。
他低眸看了手上的糕點,将其完完整整地放在沈鸾的手中,輕輕說了一句:“這個桂花糕是蕭青晨時從東街帶回來的,你嘗嘗味道。”
沈鸾被這一代喚回了神,咋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已經清醒,接過了糕點。
又看向衆人,見其他人沒有被蠱惑,這才徹底放下了心。不過,身後的那道目光一直存在,她的心仍舊是高高挂起。
牆上的那道視線逐漸消散,無形籠罩自在上空的威壓也消散開來。
紀淮安丢了一個幻象咒,又疊上一個隔音咒,這才敢放聲說話。
“那人是誰?”
“不知。”顧灼接過話,繼續說道:“他看樣子,修為在你我之上。”
“宋姑娘,那日你在晏府看到的那人,可是剛剛那人?”
宋江月搖了搖頭:“他身上的氣息,不像那日我在晏府上見到的那人。”
紀淮安閉上眼,身上的靈力滿滿爬出防禦罩外,來到了剛剛那人帶着的地方,仔細貼着嗅了一通,沾染上了熟悉的味道後,粘哒哒地跑回來,帶上來一股粘稠濕潤的氣息,還未鑽進罩子裡就被逮住了。
紀淮安感觸到那股氣息後,頓時感覺到熟悉,不料那黏着感順杆兒爬,竟然妄想爬上手臂。
一股熾熱的火焰從裡面奔騰而出,連帶着将紀淮安剩下的的靈力和那股粘着的氣息燃燒殆盡。
“它——是晏秋。”
紀淮安在那道火焰噴出的時候,果斷放棄了那一小塊靈力,給自己身上下了幾道清心咒之後,又鑽進來了。
顧灼若無其事地受回了手上拿着的一枚金瑩剔透的碧藍色的珠子,擋着衆人的面收回乾坤帶裡,卻見到有一人的視線落在那道法器上面,挪不開眼。
他轉眼一看,是宋江月。
“你這個法器,從何處得來?”
宋江月的神情怪異,眼裡有質疑,數不清的情緒在眸子裡翻湧。
顧灼淡淡道:“之前在一處秘境裡,機緣巧合得到的。”
“倘若宋姑娘想要看看,便借給你玩幾日。”
紀淮安一進來,就聽見了這樣的話,聞言一步竄上前,看到了碧月珠正在宋江月手上,驚訝出聲:“顧灼,這不是你一直寶貴着碧月珠嗎,當初可是碰都不讓我碰一下,怎麼現在就舍得拿出來給别人了?!”
沈鸾聽見這句話,也跟着湊上來看:“什麼?”
顧灼臉色不太好,瞪了紀淮安一眼,将那東西收回去了,抱歉地看了一眼宋江月:“宋姑娘,下次再借給你看。”
宋江月點了點頭,晏翎在此時突然出聲,他問道:“你覺得,晏秋是何種妖穢?”
他的眸子看着紀淮安,剛才他與起一起在晏府上見過晏秋,又加上他剛剛觸碰過那人留下的靈力後鎖定了人,一定能覺察到什麼。
紀淮安把懷裡的小忘川劍拿出來,将它挂在腰間後,這才擡眸對上晏翎的眼神,沉重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是伥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