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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離不厭總算被允許出門了。

碩大的月輪挂在天邊，灑下一片溫柔的銀光。

雲海還是那片雲海，但因為視線變暗了不少，看着倒沒白天那麼顯眼了。

離不厭總算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下去遊一圈的沖動，坐在船欄旁邊，若有所思地盯着不遠處的涼亭看着。

謝天臨正在涼亭裡閉目打坐。

三千年前的師尊啊……

那會兒的師尊也是這麼冷酷嗎？

他是什麼身份？什麼修為？在世人眼中又是什麼樣的地位呢？

要不是他知道那肯定是一段黑暗的歲月，怕觸動師尊的傷心事，早忍不住直接問了。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同情我。”

謝天臨的聲音不鹹不淡地響起，“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會關你三天禁閉。”

離不厭激靈靈一抖！

糟糕，剛剛想得太出神，竟然忘記收斂眼神了！

強者可是最忌諱别人用這種眼神看他的。

他思緒一轉，立刻道：“我剛剛是在想周青麟的事情，隻是目光下意識看着你，不是故意的！”

謝天臨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正當離不以為蒙混過關松口氣的時候，他不鹹不淡道：“刑天宮三千多年前的書不少，但沒有關于魔淵的記載。”

離不厭霎時間頭皮一炸，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他他他他都知道？他聽到他們說話了！

他知道他在說謊！

謝天臨睜開眼睛，紫紗下的眼眸清寂冷漠，比之平時更多幾分寒意，“這件事到此為止，你沒必要繼續再查。”

離不厭頓時急了，“為什麼？既然是他們主動修的，肯定不是你的錯，為什麼我就不能知道？”

“沒有為什麼。”謝天臨冷冷地看着他，姿态罕見地強硬，“這是命令。”

離不厭想要反駁，張了張口，卻發現無話可說。

畢竟他要調查的事情事關師尊，人家事主都拒絕他知道了，他還能怎麼辦？

……大不了暗地裡偷偷查，反正他是肯定不會放棄的！

他氣鼓鼓地轉過腦袋，繼續盯着船欄外的雲海看。

這麼一看，突然發現了一點異樣。

月輪還是那輪月輪，光線還是顔色都沒變，雲海也是那片雲海，隻是雲舟在雲海上投下的陰影變暗了一點。

這陰影之前有這麼暗麼？

他忍不住繼續盯着那片暗沉看着，恍惚之中好似覺得那陰影越來越大，越來越暗，很像是某種巨大的，長條形的生物在雲舟之下蜿蜒盤旋，攪動得那片陰影都活了過來……

不！它是真的活了過來！

它的尾部竟然像是某種蛇類一樣，彎曲着擺了一下！

離不厭瞳孔驟縮，下意識一聲驚呼：“什麼東西！”

謝天臨擡眸看來，聲音清淡，“你吓着我徒弟了。”

那剛剛還靈活擺動的尾部微微頓了一下。

下一刻，那陰影驟然變得更加深沉，直至泛出一層濃郁的青色，然後破雲而出！

“轟！”

明明該是無聲的，離不厭卻好似聽到了一聲巨大的聲響。

那是一條蜿蜒幾百丈，比這艘氣派的仙舟還要長得多，大得多的青龍！

剛剛那擺來擺去的尾部，就是這條青龍的龍尾部分。

碩大的青龍在月光照耀下，通身鱗片泛着一層淺淺的青銀光彩，宛如渡了一層柔光一般，明明該是被敬畏仰望的龐然巨物，卻生生顯出幾分聖潔美麗。

青龍擡首，龍頭望向謝天臨的方向，聲音如洪鐘般隆隆響起，“你什麼時候竟然有興緻收徒弟了？”

謝天臨蹙眉看了他一眼，語氣不耐，“吵。”

青龍咧嘴笑了笑，身上青光一閃，半空便多了一個身着青衣的年輕男子。

他額角頂着兩隻優雅美麗的龍角，眼尾各點綴着一片青色龍鱗，衣服不知是什麼質地，稍微一動便反射出層層絢麗的光彩，整個人看上去格外得妖異。

若這樣稍微顯得有些騷包，偏生一雙青色豎瞳深邃幽冷，顧盼之間凜然生光，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可怖威嚴。

離不厭呆呆看着他，腦海裡閃過這幾天來學到的知識，很快便洞悉了此人身份。

妖皇青龍帝，青衍。

寰天界唯一一條真龍，神血濃郁，天賦可怖，實力僅次于天罰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