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那我以後,可就要賴着你,要你照顧我了。”
希莞歪了歪腦袋,“難不成,你以後……要當個巨嬰?”
潘安桐反問,“巨嬰怎麼不好,反正有你養着,難不成,你不想養我?”
“你表現好,我就養你,你表現不好,我就不給你吃,也不給你穿,把你趕到街上去,不給你開門。”
“你當真舍得?”
“怎麼舍不得。”
兩人說說笑笑的,一旁一個擺着地攤算命的老頭打斷了兩個人。老頭白發蒼蒼,留着白胡子,地上擺着一張大紅紙跟一筒簽字,紅紙上寫着些東西,希莞看不懂。
“年輕人,要不要算命啊,很準的,算一卦吧,算算你的前世今生,過去未來……”
希莞雖然信命,但向來不相信這些地攤上的商販,于希莞看來,他們就是專門利用人性的弱點,行坑蒙拐騙之事的。
潘安桐倒是起了些興趣,希莞拉住他,“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潘安桐笑了笑,“原先不信,跟你在一起,就信了。”
“算一算,又花不了多少錢,權當圖個樂了,也當是給這些老人捐點善款,不好嗎?”
兩人在攤子前坐下,那老頭眼睛半睜不睜,氣派活像個神仙。
“年輕人,是給誰算呀?”
“給我們兩個人。”
“兩個人,那就是算姻緣喽。”
“嗯。”
“屬什麼的?”
“她屬牛,我屬鼠。”
“叫什麼名字?”
“她叫林希莞,雙木林,希是希望的希,莞,菀菀類卿的莞。”
“你呢。”
“潘安桐。貌比潘安的潘安,桐,梧桐樹的桐。”
老頭閉着眼睛,右手五個手指捏來捏去,中間不知怎的,斷了一下,皺了皺眉,又繼續捏了捏。
“小姑娘,搖個簽子吧。”
希莞依言拿起竹簽,搖了搖,竹簽從竹筒裡跳出來,摔到地上,忽然就折了,希莞瞧着,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
“沒事,再搖一個。”
潘安桐握着希莞的手幫她一起搖簽子。
“你看看,這個好還是不好?”
“小夥子,人生不能重來,簽子也一樣,搖到什麼就是什麼。”
“那你剛剛算得怎麼樣?”
老頭搖搖頭,“小夥子,你可知,曹雪芹當年著《紅樓夢》時,曾說,西方靈河岸邊,有绛珠草一株,當年幸得赤瑕宮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才得以幸存,後來,隻因神瑛侍者下凡,化人形為賈寶玉,绛珠仙草為償還當年的恩情,也下凡前去曆劫,願以眼淚去償還前世的恩。”
“林黛玉離世時,雖眼淚已經哭幹,但當年的灌溉之恩,其實并未還清。因此,绛珠草的仙魂在黛玉離世後,并沒有歸列仙班,而神瑛侍者的仙魂,也仍在人間遊曆,天庭的命簿上,此生,她們還會相遇,直到绛珠草把前生的恩情全部還盡,绛珠草投胎轉世以後,才會一生順遂,壽比南山,不然,無論轉世多少次,绛珠草終是會遇到神瑛侍者,并為他償還眼淚之恩。”
兩人都不太理解老頭的意思。
“希莞,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希莞搖搖頭,雖然她平常也總看《紅樓夢》,但她也沒聽懂。
“能解釋解釋什麼意思嗎?”
“小夥子,你可知‘天機不可洩露’六字,我雖然能看見凡人的未來,但這是天庭的秘密,我雖然是個傳密者,但有些話,不能說得太直接,不然,到時候我回了天庭,可是要受天罰的。”
“什麼騙人的玩意,測了半天,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什麼绛珠草,神瑛侍者的,誰看了《紅樓夢》,還不知道這個,還用得着他解釋嗎?”
“要是都像他這樣,下回,你也能出來算卦了。”
兩個人走後,潘安桐這樣說。
“想什麼,不說話?”
希莞的眉頭自打那根簽子斷了以後,就沒有松開過,“潘安桐,那跟簽子斷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别瞎想,這種東西,沒什麼信服力。還說什麼天庭的秘密,遭天譴,怕不是想當神仙想多了,就沖他說的這些話,你覺得他算出來的東西可信嗎?”
“可是……”
“别可是了,林希莞,想開一點,别整天因為一點小事就抑郁,累不累?”
“過來。”街邊有畫素描的街頭藝人,潘安桐拉着希莞過去。
“兩位,是要畫像嗎,二十元一位。”
攤子前坐着的人,留着長發跟長胡子,一看,就像是一個藝術人,身上的衣裳,一旁的背包,看上去也有些年紀了,跟他的人一樣,像是經曆過人生的滄桑與變化。
“我們想畫一張合照。”
“哦,是情侶吧,想畫情侶照?”
“對。”
“那我們給你們便宜點,三十五行不行?”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