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被水流沖下的欲望再一次被勾起來，潘安桐半晌沒有反應，希莞騎虎難下，不知道該怎麼辦，剛要離開，潘安桐就擁住了她的身子，手指輕易地挑開了她身後的排扣。肩帶滑落，眼前的春色呼之欲出，他翻了個身，去吻她。

身上的人肆意着，可希莞卻眼睛清亮，看着窗外的夜，直到有一絲痛處傳來，她平靜的臉才略微有了些反應。

今晚并不是一個好夜，兩個人都如此，他感覺得到身下人的勉強，可她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發狠，要讓她随着他沉淪，可身下的人就像是一尊石頭，無論如何，都感化不了，他忽然就覺得很沒有意思，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隻是發洩着自己最原始的欲望。

他頭一次感覺到，他與她之間，連情事，都變得無趣且無感起來。

他終是松開了她，她默默的起身去穿衣，去浴室淋了澡，又默默的躺下。身旁的人，明明已經得到了滿足，可心底裡，卻始終郁結着一股東西，無法滿足，他說不明白，那是什麼，潘安桐翻了個身，臉朝外閉上了眼睛。

梧桐市的春夏之交，是個多雨的季節，雨一直下，能連着下好多天。

因為昨晚上的不愉快，希莞醒來看見他還睡着，就沒有叫他，一個人準備好一切開了三輪車去了外頭。

直到潘安桐出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潘安桐拿着希莞記好的訂單就走人。

一直到晚上，雨不見小，反而還越下越大，晚高峰時節，路上的車排成了長隊，汽笛聲，霓虹燈，還有陰冷的高樓，交織起一個城市裡的雨夜。

潘安桐還不知所蹤，發出去的消息，沒有回複，直到一通電話，在急促的雨聲中響起來。

“喂，你好。”

“你們是怎麼做生意的？”對面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謾罵，“本來上班就夠累的了，路上堵了幾十分鐘的車，回家想着好好吃點飯，結果半天都沒送過來，打電話多長時間了，想着你們這邊好吃點才點的，效率這麼差，上班受氣就算了，我他媽吃個飯還受一頓氣，他誰啊他，一個賣飯的還橫起來了，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啊，神經病。”

“現在，立馬給我送一份好的過來，要是送不了，你們這生意也别做了。”

“您好，你這邊地址具體是哪呀？”

“之前說過，你們自己查。”

對方沒好氣的挂斷了電話，希莞看了看手機号，翻開備忘錄一個個的核對，回去跟隔壁的鄰居借了輛電動車，誰知道剛拿着新鮮的飯準備出發，電話就又是響了起來，“喂，你好。”

對方的脾氣還算好，“你好，我想問一下，我之前打電話給你們訂的黃焖雞，多久才能送過來呀？”

“你先稍等一會兒，因為今天下雨，可能會有些慢，對不起啊。”

“沒關系。”

……

希莞披了雨衣，跟一旁賣炸串的阿姨道，“阿姨，您幫我看一下攤子可以嗎，我現在需要給客人送一下飯。”

“诶，我記得你老公不是已經去了嗎，我看錯了？”

“他……他路上出了點狀況。”

“這樣啊，行，沒事，快去吧，我幫你看着。”

“雨下這麼大，你注意點安全。”

一路上，希莞的手機響個不停，多半都是問黃焖雞什麼時候才能送到，有客人禮貌些，也有客人在手機裡出言不遜，亂發脾氣的，希莞一一好言相勸，給他們道歉。

因為下雨，怕被淋濕，電動車一趟裝不了幾份。希莞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送到的時候，希莞點頭哈腰，給客人道歉，饒是披着雨衣，但奈何雨太大，一來一回，希莞還是淋成了個落湯雞。

訂單全都送完，希莞才開了三輪車回去，潘安桐還沒有回來，希莞給他打了好幾遍電話，不過沒人接。

潘安桐一直到很晚才回來，希莞聽到院門響，起床給他熱飯，“你回來了，吃飯了嗎，我去給你熱一熱。”

“你不生我的氣嗎？”潘安桐看着她的背影，瘦弱卻□□。

“你先洗澡吧，洗完澡再吃飯。”她沒有回答他，留下一句話就出去了。

她如果生氣，他也許還好受一點，可她始終很沉默，這讓他覺得愧疚。

他去幫她把飯都端到桌子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許隻有行動才能聊解歉疚之意。

“你待會吃完了就放那吧，明天早上我起來再收拾。”

躺在床上，他從後面擁住了她，雨天的夜太冷，隻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一絲溫暖。

一直到身後的人呼吸平穩，希莞聽着窗外夜雨潇潇，眼角裡滑過一道淚痕。

早上，希莞醒來的時候，就入了潘安桐的眼睛，他睜着眼，在打量她。

“醒了？”

希莞點點頭，“嗯。”

希莞看了看外面，還在下雨。

潘安桐商量着，“還下着雨呢，今天要不要休息一天？”

“嗯。”

得到同意，潘安桐心裡開心得像個孩子，“想吃什麼，我待會起床去買。”

“既然休息，待會我起床去做吧。”

潘安桐摟了摟她，“好不容易休息，不舍得讓你那麼辛苦。”

他永遠都這樣，情緒變化得跟外頭的天氣一樣快，說陰就陰，說晴就晴，希莞瞧他高興，緩緩開口，“你能跟我說說，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潘安桐攬在她腰上的手一僵。

他臉上每一寸細微的變化，都那樣細緻地印入了她的眼睛裡，“你不想說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