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後,他再也沒有來過,就算偶爾來,也待不過幾個小時,每次來,希莞都很怕他,他自然能看出來,她在躲他。
有一次,他推開她的門,在她驚恐的眼睛裡朝她過去,将一沓錢丢在她身旁的床上,“以後不用你出去擺攤了,這家裡,也不需要你去掙錢!”
見她不回答,他皺了皺眉,“聽到了沒有!”
他不想看到她在外頭丢人現眼,不想看到她在外頭勾搭别的男人。
他又拿過來好些袋子,将裡頭的的名牌衣服,包包,鞋子全都倒在她面前,“以後,穿這些出去,把衣櫃裡的東西全都扔掉。”
她就像一尊石像一樣,對他的話聞所未聞,他瞬間就有了脾氣,“我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我不需要。”
“不需要也得要,以後,别再外頭給我丢人現眼,你不嫌丢人,我嫌。”
希莞怔愣地擡頭看他,一字一句,道,“潘安桐,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麼,離婚,”他扯着唇笑了笑,忽然間将桌上掀掉,上面的東西全都碎在了地上。
希莞渾身發抖,但還是佯裝鎮定。
“林希莞,你憑什麼?”
“不憑什麼,與其每天這樣,不如離了婚,放過彼此,你去做你想要的,我去做我想要的,總好過我們每天這樣,互相折磨。”
“怎麼,嫌我沒給你掙錢呀,我現在有錢了,你憑什麼跟我離婚,是我缺你喝還是缺你穿了?”
他拿着床上那些昂貴的衣裙舉到她臉上,咬着牙狠狠道,“這些,你想要的,我全都給你買回來了,你說,你還缺什麼,我都給你!”
希莞揮開他的手,“潘安桐,我從來沒嫌棄過你沒掙到錢。”
“沒有,”他冷笑了幾聲,“沒有你跟那個男的卿卿我我,沒有你整天給我臉色看,林希莞,别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看不慣我了嘛,不就是覺得我沒給你掙上錢,讓你跟着我過苦日子了嘛,林希莞,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給你錢,給你穿的,你想要什麼,我潘安桐都給你,夠了嗎?”
他朝着她大吼着,可床上的女人始終看着地面,臉上并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潘安桐一看到她這樣心裡的火就蹭蹭地往上冒。
他扯着她,“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了沒有!”
“林希莞,我告訴你,以後别再跟我提離婚兩個字,我說過,除非我死了,否則,這輩子,我們就是綁也要綁在一起。”
他大笑着,希莞起身離開,卻被他扯過肩膀,一把甩在床上,“去哪兒,害怕,要躲我呀?”
“怕也得受着,隻要你還是我老婆,這個家,我想來就來。”
他跪在她身上,捏着她的下颌骨,“林希莞,你那麼讨厭我,想跟我離婚,你說,是不是隻要我們再生個孩子,就可以永遠綁在一起了,反正以森死了,正好再要一個,你說是不是?”
說着他就要去吻她,卻被她躲開,希莞用盡了力氣去推他,打他,不讓他得逞,他困住了她的手,她就去咬他,直到他也拿她無可奈何,喘着氣沖她道,“不想要孩子也可以,但以後,别再讓我看到你跟任何男的有關系,也别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離婚兩個字,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他重捏着她的下颌骨,“聽到了沒有?”
“說話!”
“知道了。”
他甩開她的臉,出了門,房間裡,有眼淚無聲地落下。
自這次以後,房間裡又變成了空蕩蕩的樣子,隻剩下希莞一個人,她不知道潘安桐的錢是哪裡來的,她原封不動地裝在櫃子裡,包括那些衣服,每天還是照常出去擺攤,隻有她一個人,每天要起得很早去準備,她給風陵渡村的那戶人家打過電話,說可以給他們多漲點錢,麻煩他們親自送過來。
但他們念在都是鄉裡鄉親,還是按照正常的價格給希莞他們。
深秋的天有些冷,樹葉也都将要脫盡了,夜市裡,還是一片熱鬧,晚上下班,程樹庭跟若雲照常在夜攤吃飯,程樹庭眼尖,一眼看到一個黃焖雞招牌,“若雲,那有一家賣黃焖雞的。”
“是不是你那個朋友,叫什麼來着……林……莞?”
程樹庭很積極,“走,過去看看。”
“诶,還真是。”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兩人過來的時候,希莞在暖耳朵。
希莞一擡頭,見是若雲跟他的那個朋友。
“還記得我嗎?”
“程……樹庭。”
“沒錯,記性真好。”
若雲道,“這個天,也出來擺攤嗎?”
“在家裡坐着也是無聊,還不如出來掙點錢。”
樹庭道,“你真厲害。”
希莞看了看長長的一條攤鋪,“大家都一樣。”
“我記得……你好久都沒出來擺攤了,給我們來兩份黃焖□□。”
希莞多給他們加了些黃焖雞盛了上去。
程樹庭道,“你沒開張的這些日子,我跟若雲在别的地方也吃過,不過呀,都沒你這兒的好。”
“是不是,若雲?”
希莞站在一旁聽樹庭說話,雙手交握着放在肚子前。
借着光,若雲看到她的手有些紅,他點點頭,“嗯。”
“你們愛吃就常來。”
“好呀,隻要你在這兒,我跟若雲兩個,每天都來你這兒,行不?”
“好。”
“你别嫌我們給你添亂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