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莞……”

希莞沖若雲笑了笑，搖搖頭，“若雲哥，我沒事，咱們剛剛說到哪了？”

看着希莞這樣子，若雲的心就像是被針尖紮了一下，很疼，“希莞，你如果心裡難受，有什麼不痛快，就說出來。”

“什麼都沒有，若雲哥，咱們繼續說話吧。”

“希莞……”

“若雲哥，你别再問了，真的什麼都沒有。”

其實，她很想告訴他的，她有一肚子的不痛快，她很難受很難受，可是，她雖叫他一聲若雲哥，他們到底，沒有什麼關系，她怎麼能向他倒苦水，更何況，她的婚姻，說出去，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好，我不問了，”若雲摸了摸希莞的頭，像個哥哥一樣，“希莞，你的事情，我不便多問，你如果不想說，我也不強求。但你既然叫我一聲若雲哥，我自然是把你當作我的親妹妹，我跟梓辰是一樣的，都不願意看着你受委屈，都希望你能幸福快樂。如果你需要幫助，或者心裡不痛快，随時都要告訴我，我永遠都在這兒，知道嗎？”

“還有，以後不論發生了什麼，都千萬不要再有輕生這種傻念頭了，死是最容易，也是最怯懦的逃避問題的方式，可是這樣，問題就得到解決了嗎，反而會讓在乎你的人擔心，知不知道？”

他像個父親一樣，即使是在教育她，也是那樣溫柔。

“若雲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這樣最好，答應我，要好好活着，知道嗎？不論發生什麼，還有我，還有很多人，都在你身後陪着你，我相信，我們希莞這樣勇敢厲害的女孩兒，一定會過好自己的人生的。”

他給她擦着眼淚，“好了，别再哭了，再哭可就真成了一個小花貓了。”

若雲的溫柔，讓希莞内心封閉的圍牆慢慢瓦解，“若雲哥，有件事，我一直都沒告訴你……”

“以森……他……他早就不在了……”說着，希莞的眼淚就再次掉了下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會死。他還那樣小，剛生下來的時候，受了那麼多罪，可我還是沒有照顧好他，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在家裡的時候，該有多難受，可是我卻不在他身邊……”

原本已經被她深埋在心底，打算永遠封閉的感情，在這一刻，如同決堤了一般，全都噴湧而出，止也止不住。

希莞的情緒越來越崩潰，若雲上前将她抱在懷裡，輕輕拍着她，“都過去了希莞，不是你的錯，一點都不怪你……”

就像是夜間航行已久的船，終于找到了歸宿，希莞埋首在若雲的懷裡，再也不能抑制，似乎要把所有的悲傷，全都給哭出來。

若雲從外頭給希莞帶了飯回來，希莞沒吃幾口就覺得一陣惡心想吐，若雲給她遞過去水，“怎麼了？”

希莞搖搖頭，“我沒事，若雲哥。”

結果剛吃了沒幾口，那股惡心的感覺便又湧了上來，止也止不住。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這飯有問題，剩下的就别吃了。”

若雲剛說完，希莞身體裡的那股感覺就再也抑制不住，下了床往廁所裡跑去，若雲給她拍着背，擔憂道，“好點了嗎？”

希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腦海裡有什麼念頭閃過，這不是不可能。

“要不，叫醫生看看吧。”回去的路上，若雲道。

希莞點點頭。

病房裡，醫生看罷，希莞去做了檢查，全程，若雲都陪在希莞身邊，“是懷孕了啊，别擔心。”

“真的嗎，”盡管已經隐隐猜到了些什麼，但真的聽到醫生親口說出來，希莞的心還是沉了下去。

“當然是真的，醫生的診斷還會有錯嗎。”

“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這樣的體質懷孕，對寶寶不是很好，所以平常一定要多注意，知道嗎？是頭胎嗎？”

希莞搖頭，“不是，之前……也有過一個孩子。”

“這樣挺好，起碼有經驗了，該注意的，什麼對孩子不好，對孩子好，你也心裡有數了，千萬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了……”

打在醫生告訴希莞消息的時候，若雲在一旁就看出來，希莞的情緒并不是特别好，“希莞，怎麼了？”

雖然希莞還沉浸在失去以森的痛苦當中，她多希望她還能再有個孩子，她一定會做一個好媽媽的，可是，絕對不是現在，這個孩子，來得這樣不是時候，她明明已經做好了，跟潘安桐打官司的準備，可是現在……她手撫着肚子，寶寶，你在故意阻攔媽媽，對嗎？

“若雲哥，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希莞，别說傻話。”

“若雲哥，我沒有說傻話，我……我……”希莞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她渴望有一個孩子，可是她又這樣害怕，她不想再跟那個混賬有什麼聯系，不想再跟他有一個孩子……

“希莞，别哭，無論怎樣，孩子都是無辜的，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這個時候做決定，不會理智。希莞，既然這個孩子能來，便是跟你有緣分的，雖然決定權在你手上，但是我勸你，再好好想想。”

“你不是總跟我說，你很想以森嗎，說不定，是以森去了那邊，神仙見以森太小了，不忍心見他這麼小就跟自己的媽媽生離死别，才讓以森重新轉世投胎，重新回到了媽媽的肚子裡的。”

“真的嗎？”

“嗯。所以希莞，不要這樣草率的就做決定，知道嗎？”

希莞的眼睛濕潤，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