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郝曉靜與姜明軒兩人都默默不語各懷心事。姜明軒開着車，心裡嘀咕着她到底要跟自己簽什麼協議。想到以前，她與他何曾這般陌生過？三年真的改變了很多！他是不是錯了？當初就不應該真的那樣放開她，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仇恨。

郝曉靜看着窗外，心裡無比煩躁，貌似搬來跟姜明軒一起住，想幹的事沒幹着，心煩的地方倒不少。今晚回去一定要跟他說清楚，想相安無事于一屋檐下，就少來幹涉她的生活。

停好車，姜明軒從車尾箱拎出兩袋瓜果蔬菜。直到看到這兩袋東西郝曉靜才清醒過來，今晚沒在外面吃飯，看來避無可避要一起吃飯了。不過也好，趁此機會把話說清楚。

回到家，趁姜明軒洗菜的功夫，郝曉靜已拟好一份協議草稿。伸了個懶腰，卻發現姜明軒還停留在洗菜階段。

“你會不會做飯？”郝曉靜開始深深懷疑，她還以為這兩年的大學生活他得到鍛煉了。

“不會。”姜明軒面露尴尬，活了二十年，他哪裡有進過廚房啊。

為了能盡快喂飽那已在咕咕咕叫的胃，郝曉靜唯有暫時放下一切恩怨，親自出馬。

從小在廚房摸爬滾打的人出場确實不同凡響，沒二十分鐘，标準的四菜一湯就端上台面。當然，湯不過是速成的紫菜蛋花湯。

在郝曉靜做飯的功夫，姜明軒也把她起草的那份協議看了下，越看臉色越難看。特别是那條：不準過問、關涉她的一切。

“看完了吧？沒事就多看幾遍，記熟它，不要犯禁忌。”郝曉靜也不等他，盛了一碗飯便開始吃起來。

姜明軒激動地抖了抖手中的那份協議，“這根本就是不平等條約，不公平！”

郝曉靜慢條斯理吞下口中的飯，冷冷道：“公平？從你媽勾引我爸起，我們之間公平過嗎？你愛遵守就遵守，不遵守拉倒，我也不稀罕住在你這破地方！”

不住在這？難道你以為我會放心你跟其他人一樣，租個幾百塊錢的地下室，旁邊住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姜明軒痛苦地閉上眼，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看到姜明軒那模樣，郝曉靜心情也沒覺多好，依舊繃着臉，機械性吃着飯。

僵持之時，姜明軒的電話響了。看到電話，他臉色比方才更難看了。想了想，還是按了靜音，讓它自個在哪閃。

過了五分鐘，姜明軒的電話再次響起。這次，他看了郝曉靜一眼，最終拿起電話走到陽台，并關上了落地窗……盡管如此，她還是聽到了那個字：媽……

郝曉靜方才的心情，在聽到這個字後跌到了谷底。

一想到這個電弧是張玉華打的，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立刻串上心頭，拿筷子的手都控制不住直發抖，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郝曉靜知道她又控制不住心理那個魔鬼了。

姜明軒講完電話，郝曉靜坐在沙發上，雙目幾乎要噴火似地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估計此刻他已粉身碎骨了，不，挫骨揚灰了！

“姜明軒，我一點都不想我的視線範圍内出現張玉華。”幾乎是用盡了吼出這句話。

“不是，這個電話隻是……”

“我不想知道，我隻是想再次明确告訴你，别讓我看到張玉華，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幹出什麼來！”郝曉靜打斷他的話，一口氣說完罷頭也不回進了自己的房間。才關上門，整個人便依着們緩緩倒下。

臉頰涼涼的，一摸全是淚。郝曉靜想笑，她真的是病的不輕。

姜明軒的目光木木從郝曉靜的房門口轉移到飯桌上那些已冷掉的飯菜上，神情沒落地走到飯桌前，默默裝了一碗飯，吃起殘羹冷炙來！

有多久沒吃到曉靜做的飯菜了？姜明軒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裡，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母親幹過的事是郝曉靜心中永遠無法拔去的刺。

—

第二天醒來，郝曉靜如願的沒在客廳裡見到姜明軒。看了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便在陽台上做起了伸展運動。約莫十分鐘後，電話響了，是肖思佳打來得。

“曉靜，你瘋了？今天要早到半個小時開例會，安總都到了，你怎麼還沒來？”

完了完了，完全忘記開例會這回事了。郝曉靜以軍訓時候的速度梳洗換衣，穿了雙平底鞋，飛奔出了家門。

出了小區，更是拿出了大學時候二百米短跑的速度一路狂奔，終于趕在八點二十九分五十九秒來到了公司。

“你倒是準時啊！”肖思佳體貼的幫她倒了杯水，低聲嗔了句。

“這就是傳說中的秒殺！”郝曉靜猛灌了口水後打趣道。

“好啦，人齊了，到會議室開會吧。”負責行政事宜的周木蘭從座位上站起來，以整個辦公室都聽得到的音量吆喝。

每個禮拜五早上要提早半個小時開例會，這是信和的傳統。會議的内容也沒什麼特别的，無非就是總結下本周的工作，再簡單講下下周的安排。因為是年中的緣故，事務所的事并不多。

開完早會，大家便安分地呆在自己位置上裝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