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曉靜說了那句話後,兩人全程無言回了H市。郝曉靜不開口,是因為前面已經說了那些話,覺得無需再說。姜明軒不開口,是因為這是郝曉靜第一次以這麼平靜、決絕的口吻說那樣的話,他慌了。
一回到家,郝曉靜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心裡想了許多。
現在要怎麼辦呢?找房子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找到,繼續住旅館嗎?可是身上已經沒有錢了。跟别人先借?可是她認識的朋友都基本是剛畢業,不會有什麼錢。想來想去,郝曉靜竟然發現自己無路可走。如果不是姜明軒,她現在一定跟大多數剛畢業的畢業生一樣,蝸居在十平方米大的地下室,每天坐一兩個小時的公車上下班。
郝曉靜躲在房間裡亂想,姜明軒則坐在客廳不知如何是好,腦海裡還想着郝曉靜說的那句話‘小軒,我們放手吧,再糾纏下去隻會彼此折磨’。
她這樣平靜地說出這樣的話,比她生氣,砸東西,打他都更加來的讓他緊張,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放手?他怎麼可能放手?若能放手,三年前他就放手了。而不會費盡力氣,在無數個夜晚裡通宵複習,隻為考上與她同一城市的大學。更不會用了父親給他的贍養費,買了這房子。
不行,他不能放手!姜明軒站起來,想去敲郝曉靜的門。可才站起來就一陣頭暈目眩,一摸額頭,發現有點點微燒。
難道是淋雨,傷口感染了?
姜明軒不由地嗤笑了聲,自嘲自己身體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病怏怏。忽然,他靈光一閃。也許,也許自己病的很嚴重,郝曉靜就不會離開了,至少暫時不會離開……
當夜,姜明軒忽然發起了高燒,燒到整張臉通紅。他拖着病恹恹的身體來敲郝曉靜房門的時候,郝曉靜被吓到了。一摸他的額頭,吓的趕緊打120,連夜把姜明軒送進了醫院。
去到醫院,醫生一檢查,傷口感染,為免引起并發症,必須住院。
于是美好的周六晚上,郝曉靜再次一夜無眠,在醫院裡照顧高燒不退的姜明軒。
姜明軒雖然發着高燒打着點滴,可仍死死抓住郝曉靜的手,眼皮很重,很困,卻不敢讓自己合眼。他害怕自己如果把眼睛閉上了,再睜開的時候她就不在了。
看出他很困,卻仍在掙紮,郝曉靜于心不忍,道:“安心睡吧,我答應你,不走開。”
好不容易等到姜明軒睡熟,郝曉靜想去上個洗手間,可才慢慢想抽出手,姜明軒眼睛立刻睜開了。
郝曉靜苦笑,指了指角落的洗手間:“我隻是想上個洗手間。”
……
昨夜郝曉靜沒怎麼睡,今夜又在醫院裡照顧姜明軒,到最後,她也熬不住了,整個人趴在床沿睡着了。
—
翌日一大早,姜明軒就給楊帆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又住院了。
“小軒,你身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都成住院專業戶了。”楊帆毫不留情在電話裡嘲笑他。
“你笑夠了沒?”姜明軒怕吵醒正趴在那睡覺的郝曉靜,壓低聲音訓斥楊帆。
“看你弱的,罵人都沒力氣了。”楊帆順勢繼續打擊。
姜明軒眉頭緊皺,“再管不住嘴我就挂電話了。”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就起床給你熬一鍋熱騰騰的粥送過去。”楊凡不愧為姜明軒的好朋友,不用他開口也知道他找自己什麼事。
“謝了。”若不是擔心郝曉靜昨夜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姜明軒也不想麻煩楊帆。
楊帆不愧為進的廚房出的廳堂的新好男人,不用一個小時便拎着鍋熱騰騰的粥出現在姜明軒病房。
看着睡眼朦胧的郝曉靜,楊帆體貼地幫她盛上一碗粥,道:“曉靜,辛苦了,先吃點東西。中午我還有點事,下午過來換班,讓你好好休息。”
把手中那碗粥遞給郝曉靜,楊帆又給姜明軒盛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