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我以後懷孕也可以像姑娘那樣嗎?”阿九眼神裡有藏不住的渴望,嗯,渴望……她這輩子也許在懷孕的時候能趾高氣昂一回。
月娘歎了口氣,想起當年自己懷孕的時候,某天夜裡忽然想喝糖水,于是……于是半夜默默爬起來煮,對比下,真是心酸呐。
輕拍了下阿九的腦袋,月娘以無比哀傷的語氣說道:“不是每個男人都像公子那麼好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姑娘真是好福氣……”
月娘與阿九說這些話的時候并未走遠,倪紫房間的門窗又全敞開着。自然的,這番話一字不落的被倪紫他們聽去了。
公孫無痕聽到這些話可理直氣壯了,雖然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對倪紫很好,可能從别人那得到認可,底氣真的會不一樣。
“唉,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對,你說吧,我要怎樣做你才不會生氣?”公孫無痕本想說‘月娘的話你聽到了,沒幾個男人會像我這樣忍你這壞脾氣的’,可一看到她已圓滾滾的身軀,又瞪大着圓碌碌的眼睛看着自己,就是說不出那樣的狠話。每天頂着圓滾滾的肚子,換作任何人應該也會容易動怒吧。他要寬容,必須要寬容!
倪紫看手中那一堆破紙,也搞不清自己怎麼了,為什麼最近隻要一受點刺激就會失控?嗚嗚,難道她本質真的就是個惡女?回想自己的種種行為,越來越像《情深深雨蒙蒙》裡的那個雪姨了。OH NO~絕對不行,她不能變成連自己都憎恨的人。
她們是不一樣的。她不過是在想爸媽想到想哭的時候罵罵公孫無痕,不過是在突然悲傷來襲的時候罵公孫無痕,不過是在被肚子裡的小包子折騰到氣都喘不過來的時候罵公孫無痕……她好像把在這的一切怨念都發洩到公孫無痕身上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這孩子來的太突然,可我以為憑着我那聰明的腦袋,就算一個人也能養育他。于是對你各種不滿,讨厭你把我囚禁在這裡。可後來好像又不是這樣,有時候半夜驚醒都會在想,以後怎麼辦?沒有爹,沒有娘,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難過了找誰?遇到困難有誰可以幫我?越想越凄涼,在這個世界,除了肚子裡的孩子我好像真的一無所有了。”不知覺,倪紫道出了深埋在心間的話。
聽了她的話,公孫無痕心一軟,扶她坐下後溫柔說道:“不是有我嗎?”
“有你?”倪紫雙眼含淚望着他,怎麼都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他這句話。當初是誰出現在青樓買下她的?誰不顧一切帶着她‘私奔’的?要一個二十多歲經曆過失敗愛情的女人去相信一個逛青樓且什麼都不了解就帶青樓女子私奔的男人,真的好難。
“你我相處這麼久,難道還不相信我?”見她滿臉不相信,公孫無痕有點内傷。
倪紫老實的點點頭,道:“下一次你再逛青樓,指不定還會看上什麼人。”
這個女人……公孫無痕強迫自己深吸了口氣,天知道此刻他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讓自己不伸出手去搖醒她。這遭經曆已經夠終身難忘的了,他還會再來一次?而且,她也太看低自己了。不是每個女人都有讓他公孫無痕昏頭的時候。
“你就這樣看不起自己嗎?”公孫無痕磨牙道。
“什麼?”他這話聽得倪紫一頭霧水。
“那日在玲珑坊,若不是你一直眨着眼睛盯着我,我會花一千兩救你?”也許真的會,那日在玲珑坊,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女子裡,她真的太特别了,特别到他不忍心見她被人糟蹋。
也就是說,是這雙天煞的大眼睛害了自己,斷了自己的花魁夢?my god,真是自挖雙目的念頭都有了。
“那你後來為什麼還一直嚷着要帶我回家?”
“我腦殘。”聽倪紫說這個詞多了,公孫無痕很自然就用上了。
噗嗤,倪紫忍不住笑了。古人講那麼現代的話,就是比現代人講更有喜感。
“為什麼那麼堅持要帶我回家?”倪紫不肯跳過,繼續問道。
公孫無痕别過臉,用很臭的語氣說道:“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再回玲珑坊做花魁嗎?”
“你我素不相識,你何苦對一個完全不了解的女子這般好?”
公孫無痕嗖一聲站了起來,咬牙切齒說道:“我腦殘。”
說罷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