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去了,起先金燦燦還擔心得罪了李家小姐多少會遭到些報複。你想想啊,在21世紀,得罪了有錢人還有不被報複的?什麼買兇案啊,破産案啊,電視劇裡演的還少嗎?直至一個月過去了,平安無事,一直叨叨念念提着顆心的金燦燦才放松了下來。恢複了往日爽朗與……貪财。
“燦燦,今日能給我送份酥油雞嗎?”估衣鋪的大叔見她今日笑容滿面的,加上又喝了點小酒壯膽,便開口問道。
“大叔,這酥油雞才多少錢呀,你還買不起呀。再說了,若個個熟客都央求我送一份,我這悅來客棧不關門大吉?悅來客棧關門了,你們上哪去找這麼好的客棧,這麼便宜的美食,這麼好說話的老闆娘…”
“好好好,不送不送!”他就是随口問問,這金燦燦就噼裡啪啦說了一堆,他能不怕嗎?唉,好歹他也算是月來客棧的熟客,還是長輩,送份酥油雞也不過分呀。今日看她心情不好,開了口,卻又怕了她那炮彈似的話語。
金燦燦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權當是被拒絕的緣故,便撒嬌道:“大叔,你也知道我一個女兒家,無依無靠,經營這客棧也不容易……”
估衣鋪大叔又喝了一杯酒壯膽,才道:“燦燦啊,有件事不知道你聽說沒有。咳咳……”
“什麼事?”這小小浏陽城若有什麼大事發生還有人會不知道?
“就是……那個……”
估衣鋪大叔吞吞吐吐的,欲說還迎嗎?拜托,她金燦燦不吃這一套。與錢無關的事釣不了她胃口滴。
估衣鋪的大叔有灌了一口酒,以極快的速度念道:“整個浏陽城都在傳你與南宮公子關系不簡單。”
說完這話,仍下酒菜錢就跑了。這話他憋了一個月了,總算說出來了,再憋下去他都沒法來月來客棧了。
她沒聽錯吧?
他沒聽錯吧?
剛從後院出來的南宮子隻來得及聽見最後一句話,不過這句話也夠讓他震驚的。什麼叫他與金燦燦的關系不簡單?
說曹操曹操就到,聽完大叔的話,金燦燦覺得南宮子怎麼看怎麼礙眼。是,他是長得帥;是,他是很有錢。可是那又怎樣?她金燦燦行的正坐的正,還怕别人說……呃,貌似還挺怕的。浏陽城民風淳樸,萬一真起了這謠言,她這客棧還怎麼經營下去?誰家的娘子會允許自己的相公光顧?這客棧沒客人,她從哪賺錢?沒有收入,她拿什麼養兩個夥計,養自己?
為證清白,把南宮子趕走?可是南宮子住在這一天,她就日進一兩白銀啊。錢與流言,哪個重要?天煞的,金燦燦頭都大了。是誰散播這樣的謠言的?給她金燦燦知道,非得剝了那層皮不可。想她來浏陽城近一載,也沒得罪過誰。呃,貌似好像有跟人起過小争執。
比如朱大嬸,自從悅來客棧沒在她那買豬肉後,看到她都冷言冷語嘲諷兩句。你說誰受得了無端端被嘲諷呀,她自然得還擊……
比如周大娘,比如對面的悅人居,比如……上個月被她訓了頓,然後被李員外匆忙逼着出嫁的李小姐……想到這,金燦燦猛拍了腦門一下。肯定是她,與朱大嬸那些人有争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造謠也沒必等到現在。肯定是李小姐懷恨在心,故意讓人造謠的。最毒白富醜心啊,得不到就這樣陷害。哼哼,幸好當初她訓斥的時候也沒留情。
還有南宮子,這事是因他而起的。若想不到其他辦法,唯有讓他賠償一筆精神損失費,再趕他走人了。
南宮子直覺得背後一冷,回過頭,隻見金燦燦正瞪着他。
“哎呦,羞死了。”忽然進來了兩個三姑六婆,瞧見金燦燦與南宮子‘深情對視’,便喊了起來。
“三姑,六婆,你們怎麼來了?”見到那兩人,金燦燦就開始頭皮發麻。若說她嘴皮子厲害,跟别人比她覺得技高一籌了,可跟這兩個婆子比,那确實是小巫見大巫。
三姑、六婆在南宮子那張桌子坐下,揮手示意金燦燦也過來。金燦燦乖巧的照做了。
“燦燦啊,我們這浏陽城向來和平,大家都恪守己任、安分守己……”
三姑,你什麼意思?影射我不安分不守己?
三姑與六婆兩人像開了閘的洪水,那個滔滔不絕啊,不,滔滔不絕算什麼,她們那堪比萬馬奔騰。萬馬奔騰能理解嗎?你試着萬匹馬同時奔跑的時候說話,任憑你喊破喉嚨也是——白說。無奈,金燦燦唯有讓自己忍,忍到她們說完為止。
一炷香過去了,這萬匹馬兒還在跑。
又一炷香過去了,這萬匹馬兒似乎後勁還很足……
她錯了,徹底的錯了。這一開始就不應該忍的,面對強敵,什麼叫先下手為強?她真是白活了這二十七,呃,二十八年。
“燦燦,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同樣痛苦的南宮子用密耳傳音對金燦燦說道。
金燦燦很想表示贊同,可是,她不會密耳傳音啊。
“……所以啊,燦燦,如果你跟南宮公子真的是情投意合,那就成親吧,省得落人口舌。你要知道,浏陽城向來和平,大家都恪守己任、安分守己……”
神啊,這又要重頭開始嗎?酷刑,絕對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