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已久的熾熱和渴望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他猛地低頭,兩側的尖牙刺入了林渺鎖骨上方的肌膚,鮮紅的血珠滾落,被粗糙的、帶着倒刺的舌面急切地舔去。
顆粒感刮過皮膚,豁口處傳來癢痛和酥麻交織的感覺,林渺的呼吸變得越發急促。
他們的身體靠得極近,以至于血味、岩漿味、屋中的檀香混合,彼此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在封閉的空間裡彌漫開去。
親密值也在不間斷地攀升,來到了四分之三的位置。
良久,瑞斯燃燒的金眸終于冷卻下來,恢複了平時的溫度。
他盯着直接癱軟下來、幾乎完全挂在他身上的少女,緊緊抿住了唇。
而後,惡魔先生一言不發地以嬰兒抱的方式托起她,走上二樓。
魔力沖涮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确保洗去了所有髒污浮塵後,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軟塌上。
“……你累了。”
瑞斯的視線執着地黏在她的胸針上,似是想把它看出花來。
“?”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累了?
又是傳送陣又是被此男背着,隻走了一小段路、最大消耗是被吸了幾口血的林渺扣出問号。
“所以你得休息一會。”他好像說服了自己,笃定地擡頭,不容置喙地下了決定。
“不然被别人知道我的食物居然累倒了,我會很沒面子的。”
火焰在空氣中跳躍,流光組成她看不懂的符号,困意驟然霸占了她清醒的大腦。
林渺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哈欠。
“睡一覺。”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回蕩在她耳畔,林渺憑借着堅強的意志力艱難地複盤了一遍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才無可奈何地放任自己順從惡魔的意願,陷入了安眠。
......她做了個從來沒有做過的夢。
夢裡,她看到前世自己馴養過的狗狗、帶過的賽犬圍着她歡快地轉圈,争着搶着擠到她的身邊,沖她吐舌頭。
最先撲進她懷裡的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逐光”,一隻相當聰明的隕石色邊境牧羊犬,靈動的雙目滿滿倒映着她的面龐。
性格外向的金毛犬“娜拉”緊随其後,毛茸茸的腦袋親昵蹭着她的掌心。
美麗的馬爾濟斯“雲朵”儀态萬千地在她眼前晃蕩,蓬松的毛發在陽光下閃爍光澤,背後的尾巴卻轉出了螺旋樣。
還有拉布拉多,靈缇,德牧,甚至是她撿到的那隻受傷的小土狗。
每一隻,都那樣清晰地出現在她眼前,連帶着那些愉快的、溫暖的、喜悅的記憶。
曾經與友人的對話從腦海中不起眼的角落浮現。
“能讓這麼多小狗聽話,你真的很厲害。”
“不,能讓這麼多狗狗聽話,光有技巧是不夠的。”
“最重要的是……它們愛你。”
小狗們愛你,無關你的容貌、性格、财富,最最純粹,最最熱烈。
林渺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理性的、情緒克制的人,來到異世界後便竭力專注于現在,也有意識地不再去想上輩子的事情。
她以為她做的很好。
她以為她能夠忘記。
“......”
狗狗們的身形漸漸淡去,她一個人孤獨地站在烏雲密布的草坪上,無言地目送它們消失,天地間又重歸茫茫然的空曠。
馥郁的香氣飄逸至鼻尖,将她從沉重的思緒裡生生拔出。
林渺疑惑地眨了眨眼。
夢中的景象氣泡似的一戳即破,她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小樓的卧室裡。
地獄火翻烤着的野鹿木架邊,男人怔怔地看着她。
眼角綴着絲絲縷縷的冰涼,她随手拂過,水汽粘濕了指腹,這才意識到自己流了淚。
“你……哭了?” 惡魔的聲線都溫柔了許多,好像此刻和他對話的是什麼需要謹慎呵護的、稍不留神就要碎裂的珍寶。
“......木迦山上的鹿都敢獵,您是真不怕觸犯這宮殿禁忌,被天使們找上門來啊。”
林渺沒回答他的問句,目光移到散發着焦香的烤肉上去,挑起了一側的眉。
“魔力被壓制了又不是沒了,我難道還能真怕那些廢……天使?”
瑞斯嗤笑,操縱火刃動作麻利地處理起已經熟透的鹿,眼角餘光時不時瞟一眼她,欲言又止。
林渺安靜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了。
“謝謝。”
她的道謝來得突兀,但她知道他一定能聽懂。
“…順手之勞罷了,又不是特意為了你,謝什麼。”
他不自在地嘀咕道,然而将鹿腿遞給她的時候,她分明看見了惡魔上翹的嘴角。
偶爾,也會想起來——他惡魔的身份下,其實也是一隻狗狗。
……
一人一狗的山上生活平平淡淡地拉開了序幕。
通常,早上林渺會被一陣奇異的香氣吵醒。
她半閉着眼睛熟門熟路地來到臨時小廚房,看見三頭犬先生正用魔力全自動攪拌一鍋黑乎乎的、翻滾着氣泡的湯汁。
“您是想毒死我然後繼承我的遺産嗎。”
她誠懇地問。
“你的遺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