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郁甯總覺得,那份内斂而守禮的氣質才是岑書墨原本的性格,而他卻在盡力僞裝叛逆。
和岑書墨道别後,郁甯和沈言白終于按照原定的計劃找到了第一個任務點。
節目組派出的任務NPC是一個老婆婆,慈眉善目的樣子,看着十分慈祥溫和。老婆婆守着一個糍粑攤子,見到郁甯和沈言白就問:“二位是來做任務的吧?”
郁甯從小就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對于老年人有種天然的親近和尊重。他看到這個老婆婆,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自己的爺爺奶奶,雖然已經離世多年,他們卻一直活在郁甯心中。
他語氣溫和道:“是啊。奶奶,我們的任務是什麼啊?”
老婆婆眯着眼睛笑,将他們上下打量一番,悠悠開口:“你們倆是一對吧?”
郁甯知道沈言白不喜歡自己,怕他聽到這句話生氣,趕緊說:“沒有沒有,我們倆快離婚了。”
他邊說邊看沈言白,沈言白的臉色果然不太好看。
郁甯心想:唉,他果然還是很介意啊。
還是快點想辦法解決系統的事,早點和他離婚吧。
沈言白問:“婆婆,您給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老婆婆指指自己的籃子,那裡面裝着一籃白軟香甜的糍粑。她開口道:“很簡單。你們兩個人,共同吃一塊糍粑,不能浪費,不能讓糍粑掉到地上,不能拉斷,吃完就算成功。”
“啊?”
郁甯為難起來。
這個遊戲的形式接近pocky game,但是比pocky game更困難,因為糍粑比餅幹更軟,不湊近的話就勢必會掉在地上,湊近的話,就會像接吻一樣。這是節目組特意設置的環節,就為了讓怨偶們扮演恩愛好炒cp。
但是其他幾對,就算現在是怨偶了,曾經也真的濃情蜜意過。隻有沈言白和郁甯,他們倆是真的沒有感情啊。
郁甯看向沈言白:“玩嗎?你要是不想做這個任務,我們可以換一個。”
雖然他估計都會是這種類型的情侶遊戲。
沈言白臉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郁甯似乎從那雙深潭一樣的眼睛裡看出一絲疑惑和懷疑的味道,他問:“你介意和我一起玩這個遊戲嗎?”
郁甯搖頭:“不介意。”
坦而言之,其實節目組的做法他是能理解的。節目組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流量,越出格越有話題度。不管是極緻的甜蜜還是極緻的狗血尴尬,在這個流量為王的時代,隻要能吸引眼球,沒人在乎屏幕之下的事實是什麼。
就像原主郁甯來上這個綜藝的目的,除了增加和沈言白的接觸,也有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蹭沈言白的熱度。郁甯明白,并且他也沒有資格對這個行為表達不屑或者鄙夷。他清晰地知道,這曾經是原主郁甯的機會,而現在,是他的機會。
但是他和原主還有一點不同。那就是他并不愛沈言白。不愛,也就不會有強迫。不管什麼時候,郁甯都想紅,但并不想通過為難、捆着沈言白的方式去紅。
沈言白點頭:“我也不介意。”說完,他又補充一句:“我是演員。”
郁甯明白了。他為自己忽略了沈言白作為演員吻戲是必修課的事實而道歉:“抱歉。”
“那麼我們開始吧。”
征得沈言白同意後,郁甯從老婆婆手中接過一塊糍粑。新出鍋的糍粑,拿在手上還是溫熱的,軟軟的沒有一點支撐性,隻要稍微離遠一點就會斷開。
郁甯叼着糍粑的一端,沈言白果然沒有忘記他演員的修養,神色自若地咬上另一端。
糍粑遠比餅幹短,他們倆這個姿勢便已經離得很近,鼻尖幾乎蹭着鼻尖,小心翼翼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咬着是咬着了,可他們誰都沒有動。郁甯盯着沈言白近在咫尺的眼睛,眨眨眼,示意他自己要開始吃了。他小心翼翼地将糍粑往自己這兒扯了一點,前進了一步;誰知沈言白會錯了意,也同時前進了一步,瞬間他們倆就到了快要臉貼臉的距離。
兩人的唇隻剩一寸便會相貼。
沈言白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郁甯。他發現郁甯皮膚很白,像瓷器一樣光滑而潔淨;眼睛在認真的時候會很亮,機靈而狡黠;嘴唇是淡粉色的,不用化妝也有很漂亮的顔色,而且看起來很柔軟。
他停下了等郁甯行動。郁甯很輕很慢地前挪了一點兒,趁機咬斷糍粑。他的動作小心而輕快,然而他的嘴唇還是很倉促地擦過了沈言白的嘴唇。
果然是很柔軟的觸感,輕輕地在沈言白唇上點了一下,像一片花瓣在唇上貼了一下便随風飄走了,讓他甚至來不及辨認郁甯的體溫。
“我們完成了!”
郁甯的目光第一時間投向出任務的老婆婆,他興奮道:“奶奶,您有什麼線索?”
老婆婆一臉慈愛地看着他們倆,就像看着自家的小輩:“算你們通過了。我的線索就在槐樹下,你們自己去找吧。”
“謝謝奶奶!”
郁甯向老婆婆道謝,和沈言白踏上了回程的路。
“節目組居然把一張身份牌就藏在起點,真是狡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