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郁甯随手放下那冊漫畫,恰好遮住箱子裡的微型保險箱。
沈言白眼神掃過地上大大小小的箱子,郁甯有些緊張地擰住了衣角,怕他發問。
他也不知道原主為什麼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收起來,如果沈言白問起,要解釋的話會很麻煩。
好在沈言白沒有接着關心箱子的情況,他撫了撫郁甯的左臉,剛剛搬箱子開箱子時那上面被沾上了灰塵。他對郁甯說:“不早了,去睡吧。”
“嗯。”
郁甯和沈言白一起退出了書房,關上房門。
“晚安。”
郁甯站在自己的房門口對沈言白道晚安,沈言白卻沒有挪動腳步回房。
郁甯:?
時間過去了兩秒,沈言白才慢慢地向自己的房間挪動。最後,他一隻腳邁入了房間裡,一隻腳還留在外面,轉身對郁甯說:“晚安。”
郁甯點點頭,準備關上房門。
然後,在房門徹底關上的前一秒,他清楚地聽見了,沈言白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下一秒,郁甯本該被關上的房門被“砰”得打開,郁甯邁了一半的腳原地拐彎,轉向廚房。
片刻後,郁甯左手端着水,右手撈着自己的枕頭,乖乖地敲響了沈言白的門。
門沒關上,郁甯推開一條小縫,從縫裡露出一張乖順無辜的臉。
沈言白立在門邊,不勝柔弱地捂着嘴輕聲咳嗽,花瓣簌簌落了一地闆。
郁甯小聲問:“你介意今天和我一起睡嗎?”
沈言白咳得辛苦,無暇回應他的話,右手卻很自然地打開了門。
郁甯都快忘了花吐症的事情了,好在沈言白喝了水之後症狀很快平息下來。郁甯把他咳出來的花瓣都收集起來,憐惜地撚在指尖。
他有些惆怅地說:“你什麼時候才會好呢?”
花吐症的症狀比臉盲症嚴重的多,持續的時間也比臉盲症長,這讓郁甯很擔心。
這可能是一個規律。按照系統的意思,之後他還會裝載别的病症。那麼,一方面病症的嚴重程度可能會逐漸上升。另一方面,病症持續的時間也可能會越來越長,直到最後,也許會伴随沈言白一生。
顯然,沈言白對郁甯心中百轉千回的擔憂毫無所覺。郁甯在心裡狠狠地罵了系統幾句,突然感到手腕一緊,擡頭看時才發現沈言白已經握住了他的手。
沈言白咳得眼框紅紅的,直勾勾地盯着郁甯,嗓音暗啞低沉:“好難受。”
郁甯的心立刻軟了,哪裡還顧得上罵系統,連忙扶着沈言白在床邊坐下。
沈言白立刻從善如流地靠在郁甯肩上,他比郁甯高不少,因此為了完成這個不得不佝偻着身體,看起來更加可憐。
郁甯随手揉揉他的腦袋,在他烏黑的發頂落下一吻。
“好點了嗎?”
“嗯……,還是難受。”
沈言白整個腦袋都埋在郁甯身上,聲音悶悶地通過他們二人相貼的位置傳到郁甯耳中,惹得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郁甯雙手擡起沈言白的臉,讓他直面自己,然後主動貼上他的唇。
這一次他比以往都大膽,舌頭輕輕撬開沈言白唇齒,胡鬧般地在他口腔内探索。
趁着沈言白僵硬着不知該怎麼辦,郁甯扳着沈言白的肩膀,翻身将他壓在床上。
他雙臂撐在沈言白腦袋邊上,俯視着沈言白,剛剛的親吻讓他有點喘不上來氣,眼角都飄着一層薄薄的紅色,整個人鮮活又撩人。
他眯起眼睛,居高臨下地問:“現在好點了嗎?”
沈言白看呆了,心髒猛地跳動,一下下像是要沖破胸膛。他緩過神,說:“好多了。”
“那就好,”郁甯松了口氣,翻身躺在沈言白旁邊,扯過床上的小毯子給兩人蓋上,“那就睡覺吧。”
床頭燈光有點刺眼,郁甯其實不太能睡着,他聽見沈言白也在小幅度地翻身,想必一時也睡不着。
郁甯幹脆轉了個身,和沈言白面對面。
他的心緒很不甯靜,時至今日,他已經不再懷疑自己對沈言白的感情了。
但是,這份感情越明晰,他就越苦惱糾結——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對沈言白坦白發生在郁甯身上的一切。
他的腦海裡就像有兩個小人在争論。一個聲音說:“你當然應該告訴他,愛情不應該有欺騙,他作為這個破系統的受害者之一,更應該有知情權”,另一個聲音說:“他真的能接受這一切嗎?他真的願意知道這一切嗎?有些話可能會給雙方都帶來煩惱,一旦說出口就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