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凜冬,大雪下得紛紛揚揚,凜風吹聳着蒼蔥的青松,那股子勁兒似乎是要将一切溫情掩藏在白雪之下。
幾隻瘦弱的小狗跌跌撞撞地在松軟的雪草地上跑着,每跑一步都在雪地上印下一個小腳印,瞧起來可愛極了,它們時不時聳聳自己的鼻子,似是尋到了吃食,用自己的通紅的鼻子輕輕拱了拱自己面前的小雪堆。
那股子可憐勁兒……少年掩袖忍不住輕笑了幾聲。
那有氣無力的勁兒……
說不清是凍的沒力氣還是快要走向生命終點的預召。
“咳咳……”街角拐角處,一個裹着棕色大衣的少年扯了扯圍在脖頸們白棕色圍巾看向遠方,那雙裸露在外的雙眼燦若星辰,但卻泛着淺淡的冷意,帶着一股子疏離感。
像雪一樣,瞧起來清冷幹淨極了。
少年輕輕擡起雙眸,一擡眼便又看見了那幾隻可憐巴巴的棕色小狗,他低頭沉思了下後從自己大衣口袋中摸出一根火腿腸——大概是他在哪個時候順手塞在衣袋裡的。
至于為什麼順手……
啧。沒有為什麼。
少年白淨好看的手指輕輕撕下火腿腸包裝帶,他将火腿掰成幾小塊後把它們分别放在離小狗不遠處的雪堆上後便準備轉身離開了。
小狗們怕生,自己也别打擾它們了。
大雪依舊在下,紛紛揚揚,如飄如絮,好似要發洩一切一樣,少年走了幾步還是沒忍心回過頭去,他正取下自己的圍巾準備給它們裹上,但轉頭隻見一個穿着厚厚紅色毛線衣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将它們一隻一隻抱起。
抱在自己的懷裡。
那鮮亮的顔色在雪裡燒起來了。
一大片一大片的紅色,像攢動的火焰跳躍着,奔騰着,叫喧着,展示自己強烈的存在感。
莫名有些眼熟。
少年手中拿着那條圍巾,圍巾應風而動,少年一時間沒有了其他動作。
說不請是被燙的還是别的什麼。
那個身着紅色毛線衣的男人似是察覺到了來自于少年的視線後略微一側頭,就這麼一側頭,便瞧見了一個如冰雪般純白好看的瓷娃娃。
也是莫名其妙的感到熟悉。
明明才第一次見,卻感覺像是見過幹萬次了。
“你好……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他笑着問,語氣輕松又愉快。
“或許吧。”少年回神收回圍巾後重新将圍巾松松垮垮地挂回脖子上後淡聲回了一句,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這些小狗……”
“你真熱心呀。”少年淺淡地笑了下,聲音很淺,尾音微微向上勾起,像羽毛輕撓。
“認識一下?可以嗎?遇見就是緣分啊。”
男人動作輕柔地将流浪狗身上所沾染的碎雪輕輕拍掉,那雙劍眸裡潛藏的無盡的溫柔,好像要融化整個冬日。
似乎被這樣一雙眼睛盯着,很快很快就會心甘情願地沉溺在其中。
少年站在不遠處看着男人有條不紊的動作,過了好一會兒才開了口:“許時虞,幸會。”
男人聽到少年言語後手上動作停了一瞬,而後便笑着開口:“可以可以,你的名字真好聽,我姓裴,名言澈。”
聽到了男人的誇獎後,少年愣了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也說了句:“你也是,很好聽。”
其實被人誇獎确實是值得讓人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