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并沒有其他意思,隻是動作親妮地蹭着鳴雀的小腿。
“這是雪山龍系穿山甲,已經有五十幾年,叫靈通。”鳴雀緩緩前行,與兩人拉近了距離,卻又很有禮貌地維持着一個不算太近的位置。
洛君抿了抿有點幹澀的唇,“目的。”
“找凝魂珠,”鳴雀十分爽快,毫不含糊地告訴她,“傳言凝魂珠因造化奪人而碎掉,裂成好幾塊分散在墓中。不過還得感謝兩位,讓我少費了不少功夫。”
一股無名郁氣在洛君心口橫沖直撞,撞得她呼吸都滞澀起來,洛君下意識蹙起眉尖,眼底洩出一絲罕見的小情緒。
這細微的變化沒能逃過尹眠的眼,她沒說話,隻是小心翼翼地輕輕牽起洛君的手。
那掌心柔軟得不可思議,若不是不小心觸到幾處薄繭,幾乎讓人難以想象這雙手曾執刃染血。
尹眠的指尖在她掌心悄悄畫着圈,像安撫炸毛的貓兒。
雖然不知道自己心中這股郁氣是因為鳴雀還是凝魂珠,或者兩者都有,洛君很快就收斂好了自己的情緒,心裡想着必須與鳴雀同行,思索一番,卻沒有抽出那隻被牽住的手。
她不喜與人觸碰與交流,可卻偏偏遇上了尹眠這個例外。
恍惚間,好像有另外一雙手,正慢慢地與其重合。
“你傷的還挺重的,至少看上是這樣。”尹眠更不舍得放開那隻手,沒有一點要松開的迹象,隻是開口岔開了話題。
“是這樣的。”鳴雀道。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受一點傷也是很危險的,雖然帶的東西夠,及時把傷口處理并包紮了,卻還流了不少血。
要不是剛進墓就搞成這樣,估計鳴雀還不會這麼輕易就交代了事情。
洛君終于松開了那隻手,一陣摸索後手中就出現了一個小藥瓶,她有些随意地把東西丢了過去,似乎毫不擔心鳴雀是否能接到。
小藥瓶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鳴雀手中。
“多謝。”
她輕輕倒出兩顆黑色藥丸,苦澀的氣息順着嗅覺蔓延到全身,鳴雀不怕苦,直接就着口水幹咽了下去,口中的苦澀味久久不散。
洛君平靜地看她吃完才又道:“走了。”
很明顯,這句話是對尹眠和鳴雀兩個人說的。
青衣女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喜悅,她低頭看了看腳邊的穿山甲,那大家夥正親昵地蹭着她的小腿,仿佛在催促她繼續前進。
她輕輕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穿山甲的頭。
洛君走了幾步後,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确認鳴雀跟了上來,才又繼續前行。
與此同時,靈通,那隻鋒利的爪子一直撓着地的穿山甲,顯得異常興奮。
它的眼睛閃爍着光芒,爪子在地上劃出幾道淺淺的痕迹,很活潑。
洛君冷冷地看了一眼,擡腳就走,靈通卻立馬就不敢撓地了,乖乖巧巧。
看見這麼有趣的畫面,尹眠不免有些好笑。
黑黝黝的深處像是藏了野獸,正潛伏在什麼地方等人上鈎。
“天啊,好多棺材!”尹眠驚歎道。
她們越往深處走,路便越發狹窄,仿佛被兩側的石壁擠壓着。
眼前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暗室内密密麻麻地擺放着近千具黑色棺材,每一具棺材都散發着不祥的氣息,仿佛在無聲地訴說着某種古老的詛咒。
棺材排列得整整齊齊,卻給人一種混亂而窒息的感覺,黑色的棺木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仿佛在黑暗中蠕動。
尹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洛君身後瞄去,洛君感受到她的視線,淡淡地掃了一眼那些棺材,眼中沒有絲毫波動,隻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醜。”
雖然她除了這個字之外什麼也沒說,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可尹眠就是覺得,洛君的神色莫名委屈。
“行啦,”尹眠道:“這些棺材醜死了,跟洛君背的完全沒有可比性好吧!”
說完,她走到一幅棺材面前,蹲下身子,仔細端詳着。
棺材雖然是烏漆麻黑的,但表面很光滑,有一股腐爛的味道,直往人鼻子裡面鑽,令人不适。
可棺材卻沒有任何朽壞。
棺材的蓋子呈現出一種黑中透亮的色澤,而棺材下的主體木料,卻顯得烏漆麻黑。
明顯是兩種材料拼湊而成,而且兩種材料也不便宜。
“這是,不死棺?”她又蹲在另一副棺材前看了一會兒,很快得出了結論。
洛君沒說話,隻是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以陰沉木打底,上面再用銀杉木封死,因為陰沉木能承接地氣,而銀杉則是生命力極強的木料。
這種方式很惡毒,要将人在活着的時候封在棺材裡。
洛君看了看前面,确實還沒有什麼路,隻有一堵石牆,石牆很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