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着還能自由呼吸說話時吼了一聲,短刃在通道上面又刺了一下,穩住,又松開。
哭狼立即把黑刀拔出來,同時往身下瞄了一眼。
下滑到一定程度時,邊緣的細沙已經無法承重,洛君幹脆不再用匕首,直接松開,在離下面的地面還有三四米的時候跳了下去。
落地時腰一彎,兩腿微曲,右手碰地。
三人都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地面上,就是地面上的碎石頭混着細沙的感覺,讓手心生疼。
然後又趕緊趴下,動作迅速。
畢竟,選擇站着被砸還是趴着被砸……
想必是個人都清楚。
而且,這麼一點時間也做不出什麼翻身滾過去的動作。
等到消停了一會兒之後,哭狼首先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碎石子和細沙。
随即,另外兩個人也站起來,洛君還環視了一下四周。
空間還算比較大,是典型的上窄下深,在離他們幾十米的地方,有一些骨頭,周圍有些淩亂。
應該是洞穴的主人進食時留下的。
外面的世界黑風暴依舊肆虐,卷着碎石子與細沙漫天飛舞,把整個天空都染得暗沉沉的。
反正這個時間點是不能出去的。
洛君找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坐下,從背包外面抖出一些沙子,然後才把背包打開。
拿了一袋壓縮餅幹,開始啃。
沙漠中行動還是十分耗體力的,更别說他們一連着走了兩個多小時,甚至中途都沒有歇息一下。
正好趁這個時候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可惜沒帶米飯。”尹眠歎了口氣,“不然我給你吃魚。”
因為這次沙漠之旅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背包裡面塞的基本上都是像壓縮餅幹這樣的食品,以免食物不夠。
畢竟沙漠這個地方,上哪找東西吃去啊?
“難吃死了。”哭狼也撕開一袋壓縮餅幹,放在嘴裡咬了一口,便擺着頭吐槽。
但他還是沒有吐出來,壓着心中不适吃下去了。
“要是真給小爺逼狠了,小爺現在就出去砍個蜥蜴什麼的打打牙祭!”
哭狼帶上了痛苦面具,他是真的很讨厭吃這些東西。
要不是現在沒條件,他死也不會吃。
大概出門遊曆的貪狼也想不到,自己這個弟弟還會有這麼一天。
等歇息了一會兒之後,哭狼往右邊看了一眼,然後走過去張望。
“我想……我們這算不算是誤打誤撞?”
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有些遲疑。
尹眠走過去,瞄了一下。
是墓道。
還真他媽是誤打誤撞。
在沉默中,哭狼突然踢了下那塊刻着楔形文字的磚石。
手電光束顫抖着延伸出去,照亮了甬道盡頭那道被風沙侵蝕了千年的石門。
門縫裡滲出的陰風,正輕輕撩動洛君汗濕的發絲。
哭狼的黑刀在石門上刮出一道刺耳的聲響,刀刃與古老的刻痕摩擦出幾星火花。
尹眠趕緊伸手攔住他,“先别輕舉妄動,這可能是……”
她的話音未落,石門縫隙裡突然湧出一股帶着黴味的陰風。
氣溫猛地下降了十度,三人的呼吸在空氣中凝成白霧。
“見鬼了?這鬼地方比小爺的冰窖還冷!”
哭狼搓着手臂上暴起的雞皮疙瘩,黑刀卻握得更緊了。
而洛君注意到石門底部堆積着奇怪的黑色粉末,她蹲下身,指尖剛觸到那些粉末,突然像被燙到般縮回手——粉末竟在無火自燃,泛出幽藍色的火光。
她突然聽見了什麼聲音,按住兩人的肩膀說:“聽。”
寂靜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無數節肢動物在爬行。
尹眠的手電光束掃過地面時,三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數以千計的沙漠蠍正從石門縫隙中湧出,它們甲殼上詭異的紋路在藍火映照下如同人臉。
“後退!”尹眠甩出一顆丹藥,春蟬特制的藥丸爆開時散發出刺鼻的硫磺味。
蠍群果然停滞了一瞬,但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燃燒的藍火突然竄起三米高,火中浮現出模糊的人形輪廓!
哭狼的黑刀已經出鞘,刀身映出洛君冷靜到可怕的眼眸。
“不是蠍子,是守墓靈。”
她話音未落,那些“蠍子”突然直立起來,甲殼裂開露出森白的人骨,幽藍色火焰在它們空洞的眼窩裡跳動。
兩道寒光同時閃過,洛君的破淵與哭狼的黑刀交叉劈在石門上。
石門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緩緩開啟的瞬間,無數骨蠍化作飛灰。
但三人還來不及喘息,就被門後景象震得說不出話——
巨大的地下宮殿中央,懸浮着一具水晶棺椁。
棺中躺着個女子,胸口竟是詭異地插着一把青銅短劍。
更詭異的是,女子周圍跪着十二具身披铠甲的幹屍,它們纏繞繃帶的頭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向闖入者……
“艹!”哭狼的罵聲卡在喉嚨裡,因為他看清了棺中女子的臉——那分明是黑秋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