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距離方鼎還有三米遠時,哭狼突然掃了一眼地面,停下,舉起拳頭示意警戒。
他慢慢蹲下,軍刀指向地面。“有機關,看見這些凹槽沒?”
洛君俯身觀察,地面上确實布滿了細如發絲的溝槽,組成某種複雜的圖案。
她輕輕掃開積塵,露出下面暗紅色的物質。
“該不會是水銀吧?”尹眠低聲問。
“不像。”洛君仔細看了一眼後回她。
顔色不對。
“等等。”尹眠突然按住哭狼的肩膀,“這些溝槽的走向……是個壓力機關。我們剛才走過的路已經觸發了什麼。”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墓室深處傳來“咔哒”一聲輕響,接着是液體流動的汩汩聲。
“就知道沒好事!小爺我真是服了!”哭狼立刻進入戰鬥狀态,黑刀在手電光下閃着寒光。
牆壁上的壁畫突然開始滲出暗紅色液體,如同血淚般順着牆面流下。
那些液體接觸到地面的溝槽後,立刻沿着預設路徑快速蔓延,形成一張詭異的“血網”。
洛君感受到了詭異的危險,迅速後退兩步,“不要碰。”
尹眠厲聲喝道:“快看地面!”
那些暗紅液體已經将整個墓室地面覆蓋,形成完整的圖案——一個巨大的九目圖騰,與鼎上浮現的符文相呼應。
唯一的空白處隻剩下三人站立的一小塊區域。
“被困住了。”洛君平靜地陳述事實,眼神卻開始掃視四周尋找出路。
哭狼踹飛一塊碎石,“小爺就知道,從那個地圖開始就透着邪性!”
剛才一直掃視四周的洛君,突然指向方鼎後方,“有暗門。”
聞言,尹眠已經沖到牆邊檢查暗門,暗門十分光滑,但在靠右面一點有一個小孔。
“需要鑰匙孔,找找看有沒有類似形狀的物品!”
周圍很突兀的出現了一道綠霧。
哭狼警惕地盯着綠霧,開始往後退,他這把黑刀殺人砍怪都可以,但對于這種無形的生物,他是真無能為力。
洛君快速又掃視了一下四周,突然說道:“鼎耳。”
“哭狼,幫忙掰一個鼎耳下來!”尹眠立刻會意。
“早說啊!”哭狼轉身一個飛踢,軍靴重重踹在青銅方鼎上。
出乎意料的,看似厚重的鼎耳竟然應聲而斷。
他抄起掉落的青銅部件扔給尹眠,“接着。”
尹眠精準接住,立刻插入牆上的凹槽。
随着一聲機關運轉的悶響,牆壁緩緩移開,露出黑洞洞的通道。
“走。”洛君簡短下令,三人迅速鑽入通道。
就在暗門即将關閉的瞬間,綠霧發出不甘的尖嘯,一隻霧氣構成的手臂猛地伸向通道——
哭狼回身就是一刀,将黑刀狠狠釘入門縫,語氣調侃,“留在這兒吧您嘞!”
暗門轟然關閉,将綠霧和尖嘯聲隔絕在外。
通道陷入一片漆黑,隻有三人的呼吸聲和手電筒的光亮。
哭狼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他媽什麼鬼地方,一坨霧也能喊話了……”
稍微歇息一會兒後,三人又繼續前進。
通道盡頭豁然開朗,三人踏入一個呈九宮格布局的方形墓室。
九具黑漆棺椁按特定方位擺放,中央那具明顯大于其他,棺身上纏繞着暗紅色的線狀紋路,在三人手電光下泛着詭異的微光。
“擱這兒搞批發呢?”哭狼握緊黑刀,刀身在黑暗中泛着冷冽的烏光,“這特麼是什麼排場?”
洛君的黑傘不知何時已經握在手中,傘尖輕點地面,“九宮回魂局。中央為主,八方為副。”
她指向棺椁上那些紅色紋路,“朱砂混入人血繪制的困靈陣。”
尹眠仔細端詳了氧化程度後,又補充,“看這氧化程度,至少有千年了。”
短刃在指尖翻轉,刃身上若隐若現的符文在手電光下閃爍,“而且也不是普通墓葬,這種布局是道家的手法,但混合了巫蠱之術。”
說着她就蹲下身,手指輕觸地面細微的凹槽,“引血槽,連接所有棺椁。”
“那開嗎?”哭狼依舊提着他的刀,居然有些莫名的期待。
“不管如何開,也得開,不開也得開。”尹眠看了一眼四周的布局,眉頭緊皺。
“那不就得了,小爺幫你!”哭狼大步走向中央血棺,“管他什麼局,撬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的黑刀已經插入棺蓋縫隙,馬上就要撬開了。
異變陡生。
棺椁上的血線突然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順着哭狼的黑刀纏繞而上。
那些紅線在接觸到刀身時發出“嗤嗤”的聲響,冒出縷縷青煙,卻依然頑固地攀附蔓延。
“什麼鬼東西!”哭狼低吼一聲,覺得最近盜的墓是越來越邪門。
他用力抽刀,卻發現黑刀像被焊住一般紋絲不動。
更可怕的是,棺椁開始劇烈震動,裡面傳出指甲刮擦木闆的刺耳聲音。
洛君反應極快,黑傘“唰”地展開。
雖然沒有傘面,但看似普通的傘骨卻密密麻麻繡滿了金色符文,在黑暗中散發出淡淡金光。
她一個箭步上前,黑傘旋轉着擋在哭狼身前。
“砰!”
棺蓋突然爆開一尺高的縫隙,數十道血線如毒蛇般激射而出,大部分被黑傘擋住,發出雨打芭蕉般的密集撞擊聲。
可仍有幾道漏網之魚,其中一道直接纏住哭狼的右臂,頓時衣袖腐蝕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