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現在想想,那算什麼難題啊。”
以前的生活明明也很美好啊。
哭狼接話道:“我家開飯樓,我總偷吃廚房的蜂蜜,被母親追着打,但她追不上我哈哈!”
他掰下一塊蜂蜜遞給春蟬,“嘗嘗,和記憶中的味道像不像?”
春蟬小心地舔了舔,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好甜!”
青梧看着這一幕,胸口泛起一陣陌生的溫暖。
她轉頭看向墨鳳,發現對方也正看着自己。
在跳動的火光中,她們的目光短暫相交,又各自移開。
但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夜深時,青梧靠在一棵老樹下守夜,墨鳳走過來,遞給她一杯用野薄荷泡的熱茶。
“睡不着?”青梧接過茶杯,熱氣氤氲中,墨鳳的身影顯得有些模糊。
“在想十四号訓練場的事。”墨鳳在她身邊坐下。
青梧抿了一口茶,薄荷的清涼在舌尖擴散,“每個訓練場都不同,但我們都會活下來的。”
黎明時分,五人收拾好簡單的行裝,站在荒村邊緣。
再不走,唐山就要過來清理他們了。
前方是一片濃霧籠罩的森林,十四号訓練場的入口就隐藏其中。
“準備好了嗎?”青梧環視衆人。
三個少年雖然緊張,但眼神中已不再有最初的恐懼。
墨鳳站在她身側,輕輕點了點頭。
踏入濃霧的瞬間,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金屬般的腥味,腳下的土地變得潮濕黏膩。
五人保持着一個隊形,緩慢前進。
霧氣突然散去,他們站在一個巨大的圓形廣場中央。
地面由暗紅色的石闆鋪就,四周是高聳的黑色石柱,柱身上刻滿陌生的符文。
“這環境……”哭狼撇了撇嘴,“太陰森了。”
繼續往前走,才有了森林。
有霧,很濃的霧。
幾人走在其中,連自己的心跳都聽的一清二楚。
森林的霧氣突然變得濃稠,像是有生命般纏繞在五人腳邊。
青梧停下腳步,右手無聲地按在腰間的短刀上。
她的耳朵微微顫動,捕捉到枯葉下細微的沙沙聲。
“有東西。”她低聲道,聲音冷得像冰。
墨鳳沉聲道:“嗯……十頭以上,是影狼。”
第一隻影狼從灌木叢中躍出時,青梧的刀已經出鞘。
那生物比普通狼大上一倍,皮毛呈現出不自然的顔色,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泛着綠光。
它的爪子在地面留下深深的溝痕,唾液從尖利的齒間滴落。
像是頭餓狼,肚子處癟癟的。
“退後!”青梧厲聲喝道,同時向前跨出一步。
她的刀鋒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弧,精準地切入影狼的咽喉。
溫熱的血液噴濺在她臉上,帶着金屬般的腥味。
墨鳳上前一步,抽刀将來襲的第二頭影狼劈開,這一下刺中了前腹處,而且估摸着刺到了動脈。
因為,她剛拔刀,傷口處就噴出殷紅的血來。
幸好沒濺到她身上。
“我來啦。”貪狼笑眯眯地沖來,很快擺好姿勢。
另外兩個也一樣,形成了标準的防禦網。
“嗷嗚——”
第三頭影狼猛地從林間探出頭來,卻被春蟬一腳踹在了鼻子上,頓時一個踉跄。
同以前相比,變化最大的其實就是春蟬,腼腆容易臉紅的少年已經褪去羞澀,顯得越發剛毅沉穩。
幾乎不到一秒,哭狼就一刀刺中了另一頭影狼的前腿!
“看樣子我們是碰上狼群了。”墨鳳說着就一拳揍在影狼脖子上。
太多了,影狼的數量太多了。
貪狼身子微曲,然後猛地起身,手中的短刃精準地刺中影狼柔軟的肚皮。
狼血灑了他一身,連頭發都被染成了紅色,整個人全然成了一個血人。
偏偏他還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樣子有多滑稽,伸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臉,越抹越不幹淨。
“得,一身血。”貪狼抱怨道:“血腥味會引來更多東西的!”
襲擊他們的狼群還不知道有多少在暗處等待時機,青梧眉頭微皺,突然“撕拉”一聲把自己的半個袖子撕了下來。
哭狼見狀,眼睛立馬就亮了。
“燒它!”他喊道,手上一個用力就把自己的上衣撕了,他倒不用給自己留太多布料,撕完之後跟個乞丐似的。
落魄的很。
墨鳳一腳踹開一頭撲上來的影狼,咬牙在布包裡掏出來兩塊石頭。
“啪嗒!”
她接過青梧丢過來的東西,用那兩塊石頭狠狠撞上去!
頓時起了火星,手中的布條立刻燒了起來!
“嘗嘗這個!”
墨鳳把那團火向前方丢去,哭狼又遞過去一塊更大的布料,她如法炮制。
“嗷——嗚——”
慘叫聲傳來,一道道黑影從四周竄了出來,眼前的世界燃起了大火,明晃晃的。
周圍的空氣都有些扭曲了。
“咳咳……”春蟬咳了兩聲就趕緊貓下身子,順便扯到貪狼就往下一拉。
而造火者正一臉冷意地追殺四處逃竄的影狼,它們大多數挂了彩,有刀傷也有燒傷。
青梧從左邊閃過來,一刀斬斷影狼的脖頸,鮮血淋漓。
“好粘……”她喘着氣,因為已經斬殺了不少影狼。
但她那雙淺褐色的眼眸卻劃過一絲笑意,“最後一頭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