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門又開了。蘇棠霎那間漾起滿目的歡喜和希望,她急切又激動又開心地起身朝黎恒走去。
黎恒見蘇棠笑着迎上來,摸了摸她的腦袋:“差點忘了,有禮物給你。”
說着走進卧室,拿出來一個藍色的盒子遞給蘇棠:“在香港買的,看看喜歡嗎?困了就先睡,我盡快回來。”
他輕吻了一下蘇棠的額頭,甚至都沒打開那個藍色的盒子,便離開了。
濃濃的的失望蔓延,滿心的歡喜重重落空又消失不見,像是有個枕頭蒙住她的臉,悶悶的讓她什麼也聽不見,又像是有個錘子一下一下敲打着她的胸膛。
門關上的聲音像拉開蘇棠淚腺閘門的開關,一瞬間,眼淚傾瀉而下,打濕了盒子上燙金的“Chaumet”。
許美和住在近郊的别墅區。黎恒的車子早就錄入了門禁系統,暢行無阻。
黎恒按了下門鈴,沒多久,許美和打開了房門。
她已經有八個月身孕了,除了身材的巨大變化,臉也輕微有些浮腫,穿着寬大的衣衫,頭發随意的挽起,與曾經精緻許美和判若兩人,黎恒心裡閃過一些苦澀與憐惜。
“小恒。”許美和輕輕笑了笑,“進來吧。”
黎恒尾随許美和,再次走進這個熟悉的客廳。
“顧斯卿去哪了?”來的路上,黎恒在心中已經預設了許美和哭着找他的各種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顧斯卿出軌。
“他……我有一個月沒見過他了。”許美和低頭看向手裡的杯子。
果然如黎恒所料。
許美和輕笑了一聲,又摸摸自己的肚子:“訂婚時候,我應該聽你把話說完。”
黎恒突然意識到什麼,趕緊解釋:“蘇棠不認識顧斯卿,當時是我誤會了她。”
“不管是誰,又有什麼區别呢?”許美和臉上有無窮的無可奈何。
黎恒沉思了片刻,看向許美和堅定的說:“美和,離婚吧。”
“那我該怎麼給孩子解釋爸爸呢?”許美和擦了擦眼角的淚。
這讓黎恒動容了,他想到了蘇棠,想到了小小的蘇棠聽着媽媽下定義一樣的告訴她“你就是沒有爸爸”時的悲傷。
黎恒突然很想抽支煙,但是眼前有個孕婦,他隻好雙手交叉并攏,強壓住心中的悶氣。
“小恒,這件事情,我沒跟我爸媽提過,也請你幫我保守秘密,我真的……”許美和情緒有些激動,不自覺的哭了起來,“我不知道該跟誰說,想到的知情人隻有你。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麼傷害我。之前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嗎?難道都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嗎……”
黎恒看到這樣的許美和,心裡萬般撕痛。他和許美和雖然沒在一起過,但他卻是真真切切的念戀過她。她曾經就是天上最皎潔的星星,他夠不到也摸不着,現如今卻被另一個人粗鄙的蹂躏踐踏,他的心如被萬般攪割一樣的難受。
“美和,你不能隻為了孩子活。”黎恒緩緩的說,“你還能跟他繼續過嗎?如果不能,離婚就是最好的結果。”
許美和搖搖頭:“結婚前我們沒簽婚前協議,光是财産分割,就很難。”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找最好的律師,他是過錯方,要讓他淨身出戶并不難。”黎恒心中如有一把利劍,想把顧斯卿粉身碎骨。
“沒那麼簡單的。”許美和的無措、悔恨、悲傷揉搓在一起,解不開也丢不掉。
黎恒陪着許美和坐到了天亮。聽她傾訴着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委屈和悲苦。
蘇棠看着時鐘滴滴答答的走動,她一夜未睡。門外窸窣的風聲,她以為是黎恒回來了,打開門,卻又是空歡喜一場。門外的腳步聲,甚至風吹的窗戶聲,都讓她激動後又連連的失望。
快天亮時,她才回到房間,閉眼休息了片刻,卻依然無法入眠。
她知道黎恒和許美和不會發生什麼,她也知道多半是許美和遇到了什麼困難黎恒不能袖手旁觀。但是她就是難過,她就是不願意,就是想讓黎恒不要去。
可表現在行動上,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特别想給裡昂打個電話,問問他自己究竟該怎麼辦才好,但是她答應了黎恒,她不能聯系裡昂,更重要的,她不想讓裡昂陪她一起難過。
迷迷糊糊中,門響了,這次真的是黎恒回來了。
她緊閉着雙眼,盡力表演着滿不在乎、熟睡中的蘇棠。
黎恒輕輕走進卧室,小心翼翼打開衣帽間的推拉門,拿出襯衣和西裝,準備去洗澡換衣服。他看看已經睡了的蘇棠,心中升起複雜的情緒,蘇棠睡的這麼安穩沉熟。自己的離開,她一句疑問都沒有,自己一夜未歸,她也毫無疑惑,到底是她太懂事兒,還是她根本不在乎呢?
許美和感情上的挫敗,讓黎恒也變得膽怯起來。
黎恒去洗澡的間隙,蘇棠想了很多,最終,她決定不問,問了又能怎麼樣,改變不了任何結果。她起身換了一套粉色真絲吊帶睡裙,裙長剛剛蓋過屁股,豐盈的胸部一半裸露一半遮在裙中露出迷人的曲線 ,镂空的刺繡由上綿延而下,華麗又性感。
待到水聲漸漸停下,蘇棠赤裸着腳,輕輕推開浴室的門。
擦着頭發的黎恒停了下來,眼前的蘇棠雖穿着件小小的睡裙,但隻能說粉色的貼身布料除了讓蘇棠更多了一些稚嫩的誘惑,毫無遮擋效果。他大步走向蘇棠,一把橫抱起她,用鼻子蹭她的臉頰,輕聲道:“怎麼不穿鞋子。”
蘇棠攬月住黎恒的脖子,她強忍住心中的情緒,吻上了黎恒的唇,她學着昨晚他對自己親吻的方式,用舌頭慢慢探及他的。
黎恒哪裡受得住她的主動,他顧不得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蘇棠設下的溫柔鄉,竟沒有發現,今天的蘇棠不像以前那麼水潤,也沒有發現,她的眼淚洇濕了兩鬓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