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的梅雨季總是黏膩得讓人窒息，FLY 娛樂大樓的員工通道裡，練習生們攥着發黴的飯團，指甲在金屬飯盒上敲出壓抑的節奏。張碧老師的化療帽邊緣滴着雨水，她攤開掌心的财務報表，餐補一欄的數字被紅筆圈了又圈："每個練習生每月應得的十萬韓元餐補，實際到賬隻有兩萬三。"

Moly 的水袖掃過公告欄，最新的 "雪蓮遺孤基金" 募捐海報上，金善娅的翡翠戒指在閃光燈下泛着冷光。尹金在的黑客徽章顯示，基金賬戶的流水異常，本該用于孤兒醫療的善款，竟有 87% 流入了私人離岸賬戶。

"罷工吧。" 張碧将報表拍在走廊的公告欄上，化療手環在水泥牆上撞出清脆的響，"我們要求公布财務明細，徹查餐補克扣問題。"

午後的全體會議室内，空調的嗡鳴蓋不住練習生們的竊竊私語。金善娅踩着高跟鞋入場，翡翠戒指敲擊講台的聲音像極了刑具，"聽說你們質疑公司的财務制度？" 她的目光掃過張碧泛青的眼下，"樸老師，你确定要在這個時候鬧事？"

"我們要見董事長。" 美娜站起身，鎖骨的傷疤在 T 恤領口若隐若現，"雪蓮遺孤基金的善款去向不明，練習生餐補被克扣，還有......" 她的聲音頓住，想起尚琳機械臂裡掉出的基因報告，"還有我們的體檢報告為什麼會出現在地下黑市。"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董事長的助理捧着一箱賬本闖入，"既然要看，就看個清楚。" 賬本砸在桌上，揚起的灰塵裡，金善娅的簽名在 "雪蓮遺孤基金" 的支出欄密密麻麻，"金室長貪污的證據，都在這裡了。"

練習生們倒吸冷氣的聲音裡，金善娅突然笑了。她摸出手機，播放鍵按下的瞬間，董事長的聲音混着雪茄的吞吐聲傳來："善娅，把雪蓮女團的賠償金做成假賬，轉到 ' 遺孤基金 ' 名下......" 錄音裡的電流聲突然變大，"記住，這筆錢要用來養克隆體工廠的......"

"夠了！" 董事長的臉漲成豬肝色，翡翠袖扣刮過賬本邊緣，"你這是蓄意僞造！"

"僞造？" 金善娅扯下耳墜，露出後頸淡色的蝴蝶紋身，"當年雪蓮主唱突然失聲，是您讓我在她的潤喉糖裡下緻聾藥物，現在這管藥劑......" 她指向陳雲曦的化妝包，"和徐敏英當年用的一模一樣。"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陳雲曦。這位曾被視為 "溫和派" 的前輩，此刻正握着注射器，透明的液體在燈光下泛着詭異的藍光。美娜突然想起三年前的慶功宴，陳雲曦給金善娅遞咖啡時，指尖曾在杯口停頓三秒 —— 那是注射藥劑的标準動作。

"你以為我真的想當這個惡人？" 金善娅的聲音突然哽咽，她的指甲劃過賬本上的數字，"這些錢根本不是貪污，是用來給雪蓮女團的遺孤交學費、治慢性病......" 她的目光落在美娜身上，"包括你姐姐資助的那個唇腭裂女孩，手術費就是從這裡出的。"

陳雲曦的注射器掉在地上，滾到美娜腳邊。标簽上的 "耳毒性藥物" 字樣刺得她眼眶發酸，那字體與姐姐遺物裡的恐吓信完全一緻。尹金在的黑客眼鏡顯示，陳雲曦的通訊記錄裡，每周都會向一個匿名賬戶轉賬，金額與 "遺孤基金" 的漏洞完全吻合。

"徐敏英在哪兒？" 金善娅踉跄着撲向陳雲曦，翡翠戒指劃破對方的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的雪蓮紋身 —— 五瓣雪花中央，本該空白的位置，紋着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

"雪蓮女團隻有我活下來了。" 陳雲曦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她摸出化妝鏡，鏡片裡映出金善娅震驚的臉，"主唱的聲帶、智妍的腎髒、善美的子宮...... 她們的器官都在我身上，而你 ——" 她的指尖劃過金善娅的蝴蝶紋身，"不過是用我的基因造的克隆體，連貪污的賬本，都是我教你做的。"

美娜的胃裡一陣翻湧。她想起陳雲曦總愛摸她的頭發，那動作與姐姐臨終前的習慣一模一樣；想起她送給練習生的潤喉糖，包裝紙與雪蓮主唱中毒時的款式分毫不差。沈天佑的基因報告突然在腦海裡閃現：陳雲曦的 DNA 裡，混雜着四位雪蓮成員的基因片段。

"所以你才會幫我？" 美娜的聲音帶着顫抖，"不是因為正義，是因為我姐姐的基因在你體内？"

陳雲曦的瞳孔縮成針尖狀，那是注射過神經穩定劑的征兆。她抓起桌上的賬本砸向董事長，紙頁紛飛中，美娜看見每一張報銷單上，都有陳雲曦的複核簽名 —— 原來從始至終，真正的幕後黑手，一直藏在 "受害者" 的僞裝下。

金善娅突然劇烈抽搐，她的手死死攥住美娜的手腕，指甲在對方手背上刻出血痕："徐敏英...... 她有雪蓮全體成員的基因......" 話未說完，她的瞳孔開始渙散，後頸的蝴蝶紋身迅速褪色，露出底下 "CLONE-004" 的編号 —— 那是陳雲曦的第四代克隆體。

急救車的鳴笛聲中，張碧老師撿起金善娅掉落的手機，通訊錄裡 "徐敏英" 的号碼被标注為 "母體"。尹金在的黑客程序迅速定位，信号源來自濟州島的私人療養院，那裡的最新監控顯示，徐敏英正對着培養艙微笑，艙内漂浮的克隆體，與陳雲曦年輕時一模一樣。

"她在制造新的雪蓮女團。"Moly 的水袖拂過陳雲曦的化妝包，掉出的照片裡，徐敏英穿着白大褂，站在五位克隆體中間，每個人的後頸都有蝴蝶紋身，"用舊人基因造新人，再用新人的痛苦養舊人，這就是 FLY 的 ' 偶像永生術 '。"

首爾深夜的雨越下越大，美娜站在 FLY 娛樂的地下停車場，看着陳雲曦被押上警車。對方經過她身邊時，突然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姐姐臨死前喊的不是你的名字，是 ' 徐敏英 '。"

美娜的心髒驟停。她想起姐姐車禍現場的監控錄像，那個在街角閃過的蝴蝶紋身，顔色比 FLY 的标準色深了三個色号 —— 那是徐敏英獨有的深綠。沈天佑的聲音從耳麥傳來，帶着壓抑的憤怒："美娜，你姐姐的賠償金去向查到了，最終受益人是...... 徐敏英的私人賬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