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霧氣裹挾着鐵鏽味,林夏的靴子踩碎腐爛的落葉,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身後傳來若有若無的馬蹄聲,像毒蛇吐信般糾纏在耳膜上。影族女子突然駐足,面紗下的銀色圖騰泛起微光:“有人設下結界,這裡…… 應該安全了。”
撥開最後一層荊棘,一座懸浮在湖面之上的小鎮躍入眼簾。木質吊橋在夜風中吱呀作響,屋檐下懸挂的魔法燈籠明明滅滅,将青石闆路染成詭異的靛藍色。陸沉的手指撫過橋頭石碑,觸感冰涼的符文在他指尖微微發燙:“這些文字不屬于已知任何文明體系。”
林夏正要開口,懷中的少年突然劇烈顫抖。他脖頸處的封印符文泛起刺目的紅光,如同被火焰灼燒的鎖鍊。“他們追來了!” 少年的尖叫撕破寂靜,湖面突然沸騰,數十具白骨從水底浮起,空洞的眼窩中跳躍着幽藍鬼火。
影族女子迅速結印,裙擺下蔓延出荊棘藤蔓,将白骨纏住。“快過橋!” 她的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這些是被詛咒的守界靈!” 林夏拽着少年狂奔,陸沉則抄起路邊的鐵鏟斷後,金屬碰撞聲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吊橋盡頭的木門自動敞開,露出屋内溫暖的光暈。老闆娘叼着煙鬥打量三人,煙鍋裡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滅:“三位看起來不像本地人。” 她的目光掃過林夏染血的裙擺和陸沉肩頭的繃帶,突然輕笑出聲,“不過這年頭,誰還沒點故事呢?”
客棧的地闆發出細微的呻吟,林夏癱坐在斑駁的木桌前。老闆娘端來冒着熱氣的湯碗,蒸騰的霧氣中飄來陌生香料的氣息。“這是用龍葵根炖的,治外傷管用。” 她擦拭着陶杯,眼角的皺紋裡藏着意味深長的笑意,“你們打聽的那個什麼天機閣,老鎮民都忌諱得很。”
陸沉掏出從廢墟帶回的半塊石碑殘片,符文在燈籠下泛着奇異的光澤。老闆娘的煙鬥猛地一抖,煙灰簌簌落在衣襟上:“年輕人,這東西從哪得來的?” 她突然壓低聲音,“二十年前也有個外鄉人,帶着類似的玩意兒,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