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大學物理系研究生組會上。
平時從不會走神的裘将曉一反常态,目眦欲裂地盯着桌子底下的手機。
他不斷撥過去的電話沒有一個能被接聽,平時做任何事情都很穩的手此時有些微微發抖,導師的聲音在他耳朵裡全都模糊成了故障一樣的滋滋聲。
剛剛通過手環APP看見的香I豔畫面像一部默片一樣,在裘将曉的腦海裡不斷地循環播放。
桃稚背着自己在家裡藏了一個Alpha。
還在家門口和他滾到了一起。
裘将曉沒能看清那個A的臉,但是清晰地看見那個人舔上了桃稚後頸的腺體,然後監控畫面就中斷了。
他的所有物很可能已經被别人标記了。
如果一個星期以前有人告訴裘将曉,桃稚會背着他和其他Alpha談戀愛,放棄這麼多年來的死纏爛打,裘将曉隻會冷笑一聲。
這個平民巴不得長在他身上,二十年了趕都趕不走,還能出去找誰。
但現在,他親眼所見的畫面給了他極重極疼的一巴掌,把他打得狼狽至極。
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極度失控、憤怒、妒忌、怨恨,齊齊湧上了裘将曉的胸口,過于濃烈的情緒波動讓他甚至産生了想吐的錯覺。
“将曉,你這是怎麼了?信息素的味道都溢出來了。易感期提前了?”
聽見導師的詢問,裘将曉從混沌不堪的狀态裡抽離出來,猛地擡頭,對上了導師和其他學生凝重的眼神。
他的信息素等級太高了,隻是失控了幾分鐘,周圍的Alpha們就覺得胸悶氣短,兩腿發軟。畢竟普通的Alpha和不那麼優秀的貴族,完全無法和裘将曉的腺體等級相提并論。
旁邊信息素等級不高的Omega師弟甚至出現了發情的先兆,紅着臉微微喘氣,雙目迷離地盯着他。
在公共場合亂放信息素是相當失禮的行為,裘将曉這輩子就沒丢過這麼大的臉,想開口道歉,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嗓子都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有些嘶啞,一時間竟然發不出聲音。
旁邊的鐘铨皺着眉,看着明顯不對勁的好友低聲道:“幹嘛,病了?要不要請個假,我跟你去醫院。”
裘将曉看着鐘铨,眼神暗了暗。
他絕不可能再讓鐘铨有機會和和桃稚碰面。
他緩緩吐了一口氣,用力揉了兩下抽疼的太陽穴,語氣盡量平緩地答道:“不用,前兩天沒睡好。開完會我自己會去看。”
鐘铨沒再多問。裘将曉狀似認真地聽導師講話,心思卻已經完全不在這裡,一雙漆黑的眸子沉不見底。
他在心裡回憶着那個Alpha的模糊輪廓,尖牙不受控制地咬着口腔内壁的軟肉,刺破了也沒有停下,直到嘗到滿口的血腥味。
那個趁虛而入,搶走我東西的下賤的Alpha。
我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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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桃稚堅定拒絕盛廈黏黏糊糊的懷抱,準時起床上班了。
桃稚其實能感覺到盛廈并沒有完全信任他,強烈要求抱着他睡覺隻是因為盛廈怕黑,不敢一個人睡。
畢竟系統讓他去爬床的時候這個人就眉頭緊皺,肯定是因為害怕所以做噩夢。
真膽小!
【······桃桃,他有睡眠障礙,抱你是因為你的信息素能安撫他。】
系統怎麼也沒想明白,這個傻傻的宿主是怎麼會覺得盛廈這種殺人不眨眼的男人怕黑的。
這麼單純,以前到底被多少個男人騙過。
系統這樣想着,突然閃過一絲陌生的情緒。
但電子程序沒能分辨出來這是什麼心情,便沒再深想下去,繼續靜靜地陪伴着桃稚。
桃稚坐在擺着精緻菜肴的工位上,精心挑選了幾個完美的角度,把今天要吃的食物拍下來,發給了金主。
桃稚對這份幸福的工作幹勁滿滿,勢必要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誠意。
【圖片】
【圖片】
【哥哥你看,這些是我今天要吃的東西】
【哥哥今天會來看我直播嗎】
桃稚沒能等到對方的回複,就已經到了開播時間。他急急忙忙放下手機,對着鏡頭開始吃一塊巧克力舒芙蕾。
直播間剛開,成千上萬的彈幕瞬間湧了進來。
【老婆寶寶終于來了好想你】
【老婆今天也好漂亮,我嘬嘬嘬——】
【寶寶你這穿的也太嚴實了吧,造型師怎麼回事啊都看不見我寶的絕美曲線了】
桃稚嘴裡含着蛋糕,乳白色的奶油在他唇齒間若隐若現,說話有點含糊不清,像是在撒嬌:“是店長讓我多穿兩件的。本來他還想讓我圍個圍巾,但是這樣的話吃飯就不方便了,我拒絕了。”
【???】
【怎麼回事啊,A社從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