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頓時露出個你知我知的笑容,笑眯眯的又去拿了一本出來。
付了錢,金軒飛快去追趕吳秀珍:“不是說讓你等等嗎?”
“我又不認識你。”吳秀珍加快腳步,但是,腿短,她走三步,金軒一步就跨到了,她走再快,金軒始終跟在旁邊:“書你不要了?”
原本是很生氣的,知道德妃并沒有想要嫁給他的意思之後,金軒就覺得,嗨呀,腦子進水了這德妃。
可現在嘛,算了,就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德妃害怕,不敢随意和人洩露身份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者,女人嘛,使使性子也正常。
金軒還有些……隐秘的高興呢。
要知道,自打德妃過了三十歲,别說是吃醋了,她連小性子都沒了,那整個一溫柔體貼的木頭人,都沒見她生過氣的。
早些年覺得她安分老實不争不搶,省心,後來就覺得吧,有些不是滋味。可後來也忙,那些個不省心的兒子,哪個是省油的燈?他也就沒顧上哄,反正也上了年紀了,一輩子都過去三分之二了,就那樣吧。
現在吳秀珍能耍耍脾氣,說明什麼?說明人年輕了啊,活潑了啊,并不将自己當外人嘛。這事兒,豈能不讓人高興?
他半點兒不在乎吳秀珍的躲避,将書塞到她懷裡:“拿着,你不是要買嘛?你自己買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這書卻是必得要仔細看的,不然哪天說錯話了你都不知道。”
吳秀珍哼笑一聲:“說錯話怎麼了?難不成說錯話就要被砍頭了?大慶亡了,現在可是新社會了。”
金軒那臉色瞬間就沉了沉,大慶亡了這事兒,他可是花費了好久才接受了的。她第一次提,他還想着,她不知道自己身份,就随口說的。但既然知道自己身份了還說,那可就是故意的了。
“大慶亡了你很高興?”金軒問道,吳秀珍挑眉:“那是自然,我可是新中國的人民百姓,我才不要做封建社會的奴隸!”
所以,咱倆不是一路人,趕緊滾蛋吧。
金軒深吸一口氣,不能和女人吵架,女人都是不講理的,你看淑妃,沒事兒都還要鬧三分呢。再者,這話題敏感,萬一讓人聽見了也不好。
“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他沉聲說道,頓了頓:“昨兒那綠豆糕味道很不錯,就是那蜂蜜用的不太妥當,該用桂花蜜的。”
吳秀珍嘴角抽了抽,還桂花蜜呢,給你做個桂花糕要不要?
那東西成本可就高了,而且,這地方,很少見桂花樹?桂花都弄不來……想到這兒,吳秀珍趕緊甩一下腦袋,怎麼還真想着去做桂花糕了?難不成還将他當皇上去巴結讨好呢?
“你家裡家境瞧着不算好,吃穿上怕是要受委屈。”金軒又說道,伸手從口袋裡掏了掏:“我身上就帶了這麼些,你先用着,回頭沒了我再給你。”
男人嘛,養自己的女人,天經地義。德妃自打進宮,那吃穿用度上,可就再也沒受過委屈了。
後來自己死了,她做了太後,老四又是個孝順的,怕是那日子,更是過的富貴了。
吳秀珍看傻子一樣看他:“都說了不認識你,非親非故的……”
金軒就皺眉:“使性子也有點兒分寸,我都不和你計較了,你若是還這樣,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女人嘛,使性子也得有點兒分寸,總這樣就是胡攪蠻纏了,就不可愛了,反而是面目可憎了。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吳秀珍将書塞回到他懷裡:“你要再跟着我,我可就喊抓流氓了啊。”
金軒張嘴,還沒說話呢,秀麗的聲音就從旁邊傳過來:“抓流氓?哪兒呢?秀珍你受委屈了?”
秀麗剛從廁所出來呢,見吳秀珍在這兒站着就追過來了,也隻聽見了最後這一句。伸手挽着吳秀珍胳膊,很是警惕的看金軒:“你……”
停頓了一下,認出來了:“村裡新來的知青?你和我們秀珍認識?剛有流氓嗎?”
吳秀珍拽她:“走吧,沒流氓,你聽錯了,他就是問問路,你肚子舒坦了?要不然找個地方,要點兒熱水給你喝?”
秀麗搖頭:“不用,我好受多了,咱們趕緊回家吧。”一邊說,一邊轉頭看金軒,有些疑惑:“他老看咱們幹啥?你真不認識他啊?說起來,長的倒是挺好看的,斯斯文文的,比之前的知青都好看。家裡肯定有錢,那衣服都不是一般人穿的,咱村裡就沒人穿這種白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