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訂婚又退婚,吳家又求婚的,一波三折,都能唱一出大戲來了。
吳秀珍笑道:“也沒什麼,就是陶家一開始要的彩禮高,我家拿不出來。後來張家那邊,說的是兩個人不合适又退婚,那不趕巧了嗎?正好我大哥還惦記着呢,于是我爸媽就趕緊又上門問了。”
她擺擺手:“不說這個,你趕緊吃,吃完再去端一碗。”
秀麗搖頭:“不吃了,我吃飽了,我要上學的話,能不能和你一個班?”
吳秀珍笑了笑:“大約是不能的,你可能上初一,但我要上初三了。”
秀麗就有些惋惜:“我一開始想上學是想有個人做伴兒,結果現在我要上學了,咱們倆還是不能做伴兒。”
“别擔心,我以後會走的更快的,你要想和我做伴兒,就更難了。”吳秀珍笑哈哈的說道,秀麗瞪大眼睛看她,眼神帶了幾分控訴,但随即也忍不住笑起來:“那我豈不是要一直在你後面追着了?”
“那也行吧,總追在你後面,至少我也知道自己往哪兒走,不然沒個領路的,我這一輩子,估計就要和這村子裡的大多數女人一樣了,結婚生孩子,養孩子,給孩子娶媳婦兒……”
說着說着她自己就又難受起來了:“一輩子就這麼兩件事兒,一眼就能看到頭,日子過的……”
随即擡手拍拍臉頰:“看我,今兒可是你家的好日子呢,我說太多了,走走走,咱們兩個到廚房去,我順便幫你收拾收拾廚房。”
剛做完飯,廚房肯定亂着呢。
吳秀珍擺擺手:“不用,咱們就在這兒說會話,我還得守在這裡呢,萬一大嫂有事兒叫我。你要是沒意思,你就先去吃飯,等下午我再找你玩兒。”
秀麗頓了頓,索性也不換地方了,就在這裡和吳秀珍絮絮叨叨的閑聊。
飯菜種類少,所以大家吃的也快,剛過中午,大部分參加婚宴的人就都已經吃完了。陶家那邊先起身走人,閨女都嫁過來了,他們難道還能留下來過夜不成?
陶家一走,這邊的村民們也七七八八的起身走人了。
金軒留在最後,還打算幫忙收拾一下桌子椅子——都是借來的,現在辦完婚宴了,得給人家送回去。
以前吳秀珍不搭理他的時候吧,他堵着一口氣,反正不是一路人了,那就誰也别搭理誰了。今兒吳秀珍這态度一緩和吧,他就覺得,吳秀珍還有點兒離不開自己呢,看看,這才多久沒見面沒說話,她就将事情給辦成了這熊樣。
他就想找吳秀珍再說說,再指點指點。
免得吳秀珍不會辦事兒,要真出了事兒,不還得是他來收尾?就算是做不成夫妻,難道他還能眼看着吳秀珍出事兒啊?
但一邊和吳紅軍說着話,一邊左右張望半天,都沒看見吳秀珍。金軒心裡又有些氣惱,這德妃,可真是的……明明有事兒還沒說完呢,這就又自己跑掉了。
算了,她不愛聽,自己還不愛說了呢。
金軒桌子也幫忙送了,沖吳紅軍擺擺手:“綠豆糕廠還有事兒,我就先回去一趟,你下午趕緊上班去,咱們還得再讨論讨論這個零售的事兒。”
吳紅軍忙應了,金軒轉身出了吳家,也是湊巧了,正要碰見吳秀珍回來——她剛才是去送秀麗了,秀麗要上學了,沒書本,她打算将自己的借給秀麗,順便幫忙送一下。
“吳秀珍。”金軒一看見人就立馬喊了一聲,吳秀珍看一眼,頓了頓,往金軒這邊來——她現下,有些心虛,所以總覺得理不直氣不壯,不好反駁金軒。
“有個事兒要問問你,你手裡還有什麼别的方子沒有?”金軒問道,聽到不是問張家那事兒 ,吳秀珍就先松口氣,然後,理也直了氣也壯了,這可不就問到她的優勢上來了嗎?她的主場!
吳秀珍神色都和剛才有了幾分不同:“要什麼有什麼,應有盡有。”
金軒多會看人啊,一眼就看出來了那神态的不同,有些無語,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又忍不住笑:“那闆栗糕呢?我打聽到隔壁鎮上有闆栗林子,一年大概能有七八百斤的闆栗,做成闆栗糕的話,能做多少?”
吳秀珍算一算:“大概能做一千二百斤。”加上面粉,白糖,還有豬油,這總重量肯定是要增加許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