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濟堂也有些疑問的點點頭,看向蕭氏。
蕭氏看着沈濟堂笑了笑:“你們男兒家當然是不在意,一輩子自是有機會開祠堂祭祖,我們女兒家就不一樣了,自來祭祖是年年可以的,隻是要開祠堂一般來說也就兩次機會,一次是出生後族譜上記名,一次是出嫁,這第二回就是别人家的人,再回娘家也成了客人。原來我是不希望壓着芫姐兒學的,但這次芫姐兒要族譜上記名呢。”
沈濟堂倒是懂了,拉過蕭氏的手:“我也許久未見先生了,待祭祖之後,我們便着熙哥幾個去見見嶽父和嶽母。”
見沈君芫還有不太明白蕭氏的話,知道她小也不多說,隻哄到:“芫姐兒乖,跟着嬷嬷好好學,等祭完祖,帶你到莊子上玩幾日。”
沈君芫見沈濟堂和蕭氏都沒有解釋的意思,想來是問不出什麼了,隻在兩人身邊又耍寶賣萌刷了把存在感,才讓周嬷嬷帶到偏房洗漱睡下。
相比其他世家,沈家的祭祖儀式相對簡單,主要是一家大小在祠堂内外上香跪拜,和一個聚餐儀式。
因為沈家祭祖在臘八,而這天沈家的幾位老爺和夫人都需要進宮謝恩,響午之後才會回來,所以沈家的祭祖儀式主要放在下午和晚上。
一大早沈家就在太夫人馮氏的帶領下,往宮裡去了。
敬賢堂門口,汀藍正急的來回走動,老遠見季嬷嬷和鳴紅都過來了,趕緊拉着她們兩個進房,也不等季嬷嬷和鳴紅問,先急不可耐的說了:“出事了,先頭擺的祭品出事了。”
蕭氏不在,事情都是季嬷嬷幾個在管着,這會正忙着呢,要不是汀藍使小丫鬟催的急,季嬷嬷和鳴紅還騰不開身。
見汀藍惶急的模樣,季嬷嬷皺了皺眉,嚴肅的說:“急什麼,先把事情好好說清楚。”
汀藍幾個本就是季嬷嬷帶出來的,平日裡季嬷嬷管的也嚴,對季嬷嬷有幾分懼意,被她一喝倒是鎮定住了,便将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這事說來其實也是趕巧了。沈家的祭品除了大宗的三牲三畜,還講究擺九樣各九碟不同的瓜果菜蔬面食點心。因為大宗的祭品重要,蕭氏和季嬷嬷幾個便由為關注,反而順順當當沒出任何問題,問題出在了水果上。
沈家的九碟水果基本是在時鮮和新奇上下功夫,按往常的慣例,廚房負責水果的采辦會在祭祖的前半個月,按照時下的流行和節氣制出一個水果冊子,再到各處采買一個樣品來給當家夫人選。
廚房的人早先就專門拿着今年的水果冊子來給蕭氏選,蕭氏當場就定下來了九種,這九樣裡有一樣是香蕉,這回出差錯的就是這個香蕉。
香蕉原是前幾年就從南方過來的水果,本來也沒多少人喜歡,今年不知怎麼流行了起來,沈家是早十幾天就定好,前幾天四海商鋪的人就把香蕉送了過來。
當時蕭氏正忙着,就派了汀藍專門帶人去把它放到地窖裡。
因為香蕉這東西可以摘下來後慢慢放熟,沈家當時買的時候就要了表皮變黃但還生硬的。
汀藍帶人去搬香蕉的時候也特意和商鋪的人打聽了,說是香蕉除了不能放到太冷的地方,其他和别的倒也沒太大區别,就帶人把東西放在了平時存儲水果的地窖裡。
昨天汀藍帶人去搬香蕉出來的時候,那香蕉雖然比買時熟了不少,表皮也軟了,但外型完好并沒什麼問題。
誰知道負責擺放果盤的人剛剛來回報,說是香蕉的出了事,汀藍去一看,那盤香蕉幾乎所有的表皮上都長滿了黑點,哪還能用,偏蕭氏不在,隻好趕緊來找季嬷嬷和鳴紅。
汀藍說完端起放在一盤的香蕉給季嬷嬷和鳴紅看:“你們看,都成這樣了,這哪還能用。”
季嬷嬷和鳴紅打眼去瞧,果然見一盤香蕉基本上每一個都遍布黑點。
鳴紅皺了皺眉也為難道:“這倒是不太好辦,冬日裡水果本就少,要時鮮的這一時半會怕也還真不好找。”
季嬷嬷卻鎮定問汀藍:“可使人到四海商鋪去問了,怎麼回事?可能調換些好的過來?”
“問了,說是這些香蕉并沒什麼問題,隻是熟透了,如果隻是吃的話不會有任何問題。”汀藍說起來還有些氣憤:“可是要調換新鮮的怕是不行,因為今年賣得好,他們京裡的店鋪裡并沒有存貨,最快也要兩三天才能調來貨。”
鳴紅接過汀藍手裡的香蕉仔細看了看,說:“你去地窖看了沒,是單擺出來的有問題,還是買回的所有的都有問題?”
汀藍略有些無奈的說:“都看了,剛告訴我香蕉有問題的時候,我就帶人去看了,地窖裡的到好些,沒這麼明顯,隻是也有黑斑了,做祭品是肯定不行的。”
鳴紅點點頭,同季嬷嬷商量到:“這麼看來,隻怕不但今天的祭品要換,地窖裡的香蕉也要和四海商鋪調換下,這個樣子的香蕉不要說祭祖宴客,隻怕家裡的主子們也是不會吃的。”
季嬷嬷思索了片刻,和汀藍說:“你先也不用急,這些事往年也不是全遇不見,家裡采辦多還是有些辦法的,你隻管和他們說,祭品裡的香蕉必須在主子們回來前換好,至于地窖裡的到先不急,等夫人回來,看夫人怎麼處理。”
想想季嬷嬷又叮囑了汀藍一句:“和采辦的說,辦好了這事,主子不會少了他的賞,若是辦不好,仔細他們的皮子。”
“知道啦!”正走到門口的汀藍聞言回身應了身。
季嬷嬷笑着搖搖頭,轉向一邊的鳴紅說:“你也趕緊回去盯着他們些,看今年換了夫人管祭品有些人隻怕做事都不會那麼盡心,你先盯好了他們,等回頭辦完這事看主子怎麼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