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兒,你喜歡安華我知道,你貴為皇子,你的婚事、與哪家女子聯誼由帝君決定,安華與你無緣,你就莫糾纏!”霄王勸道。
“三皇叔,我好久沒有見過安華妹妹,我這次給她帶了一些禮物,我是否可以進去見見她。”盛華公主和氣地詢問霄王意見。
霄王微微點頭,應允了盛華公主的請求:“盛華公主有心了,你去陪陪安華,開導開導她。林媽,你且帶公主去安華那裡吧。”他心中暗自思忖,安華與夏侯淳之間的情愫他又怎會不知,隻是形勢所迫,隻能出此下策,但願盛華公主此去能安撫住安華,莫要再生出什麼波瀾。
盛華公主起身,整了整裙擺,随着林媽緩緩離去。她心中滿是對安華郡主的憐惜,也知曉此刻自己這一去,或許能給安華些許安慰。她想,這宮廷與王府中的女子,命運大多身不由己,自己雖貴為公主,卻也在這權謀的漩渦邊緣徘徊,隻盼能為堂妹盡些心力。
夏侯淵看着盛華公主離去的背影,轉而面向霄王,沉聲道:“三皇叔,許久未踏入霄王府,怎麼不見斌弟弟的身影?往日他總是英氣勃發,如今卻不見身影。”他心裡隐隐有種不祥的預感,現在夏侯斌不見蹤影,這背後到底隐藏着什麼呢?
霄王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淵兒,此事說來話長。斌兒上個月不慎墜馬,傷了脊椎,如今……癱瘓在床。”
說罷,他站起身來,擺了擺手:“罷了,你們随我去後院看看他吧。”霄王心中滿是苦澀,夏侯斌是他寄予厚望的兒子,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夏侯淳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的憤怒與痛苦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稍稍沖淡,他與夏侯淵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同情。夏侯淳心想,自己與安華的感情在這北疆的局勢面前顯得如此渺小,而夏侯斌的遭遇更像是命運對他們的一種警示,難道在這權力的棋局裡,他們真的隻能任人擺布嗎?
三人一同向後院走去。後院相較于前院,少了幾分精緻與熱鬧,多了些寂靜與落寞。小徑兩旁的枯草還未能在春日發出新芽,仿佛也在為這衰敗的景象歎息。
來到夏侯斌的住處,屋外站了兩名護衛把守,見到主人到來,護衛尊敬作揖。
“打開門,兩位殿下來探望公子。”護衛為他們推開門,屋内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夏侯斌躺在床榻之上,面容消瘦而蒼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床頂。曾經那個意氣風發、身姿矯健的男子,如今隻能被困于這一方小小床榻之間,往昔的活力與朝氣早已消失不見。
夏侯淵率先走上前去,輕聲喚道:“斌弟弟,我們來看你了。”他心裡一陣酸楚,世事無常,誰能想到昔日的堂弟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夏侯斌的眼珠微微轉動,艱難地将視線移向夏侯淵,嘴唇蠕動,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說話不太利索。
“二……二殿下。”
夏侯淳站在一旁,眉頭緊皺,心中五味雜陳。這位年少時候與他一起讀書習武,一起外出圍獵的男子,如今竟然這般模樣,他既為夏侯斌的遭遇感到悲痛,又不禁聯想到自己與安華的命運,是否也會如這殘垣斷壁般,被命運無情地摧毀。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在這權力的紛争中争取主動,不能讓自己和心愛的人都成為犧牲品。
“淵兒、淳兒,在這權力與利益的棋局中,每個人都成為了棋子,哪怕是我自己,也在為了所謂的大局,犧牲着、忍受着,卻不知這一切的盡頭究竟在何方。這霄王府沉重的負擔卻讓我透不過氣。還哪有心思想其他事情,挑事端呢?哎……”
夏侯淵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霄王,想要看看他眼中有幾分真誠幾分虛假。
“三皇叔,斌弟弟這情況,大夫如何說?”
“大夫說下輩子要躺在床上過了……已經請很多大夫看過,都無能為力。”
“二哥,是否可以讓紫櫻姑娘給斌弟弟看看?”夏侯淳想起紫櫻,說不定她有辦法治好夏侯斌。
“紫櫻近期身體不适,遲些時日再看。”夏侯淵未搞清楚霄王府看到的這些是否真實之前,不能貿然讓紫櫻來趟霄王府的渾水,避免紫櫻身份暴露,招來麻煩。
“淳兒,你說的紫櫻姑娘,究竟是誰?她能治好斌兒嗎?”霄王期待地看着夏侯淳的回應。
“紫櫻姑娘醫術高超,就是她治好容貴妃。”說到紫櫻,夏侯淳的神情露出幾分自豪。
“哦,看來紫櫻姑娘确實是高人啊!”霄王眼鏡像看到救星,一臉老淚縱橫轉向夏侯淵:“淵兒,三皇叔求你,你看看讓紫櫻姑娘來給斌兒看看,就算最後治不好,我也甘願了。起碼給他一次機會,否則他下半輩子就這樣了……”
“皇叔,這是哪裡的話,我會給斌弟弟在太醫院在冊大夫裡面找合适的大夫。”夏侯淵真誠地說:“我回去便傳信給宮裡安排太醫來給斌弟弟看病。”
“淵兒,如今你皇叔已經無權無勢,斌兒在北疆哪裡能打擾宮裡的太醫,驚擾了帝君就更不應該了。紫櫻姑娘既然在北疆,何不讓她來給斌兒看看。”
“嗯,我回去安排。”夏侯淵有一種鴨子被趕上架的感覺。
轉眼間已經到晌午,霄王要留他們三人吃午飯,但是三人見到霄王府如此景象都沒有心情吃,便說營裡還有事務需要回去,下次再來拜訪。
夏侯淵、夏侯淳與盛華公主回到營地時,隻見營地中央,紫櫻正與秦雲、雲影忙得不亦樂乎。炭火在簡易的烤架下熊熊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架上的羊肉被烤得滋滋冒油,金黃的色澤在陽光下誘人奪目。一旁的爐子上,羊肉湯正在鍋中翻滾着,白色的泡沫随着熱氣升騰而起,濃郁的肉香彌漫在整個營地。
紫櫻聽到動靜,擡起頭來,看到他們三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随即開口問道:“你們回來那麼早,不是說在霄王府吃了午飯再回來嗎?難道是聞到我們烤羊肉的香味給饞回來啦?”
夏侯淳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他緩緩走上前,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沉默了片刻,才将在霄王府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他的聲音低沉,帶着掩飾不住的失落與痛苦:“嫂子,你可知,我本滿心歡喜地想去霄王府見安華,可沒想到,三皇叔竟要将她許配給草原部落的阿曼爾族長,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我隻覺得如遭雷擊,氣死我了。我與安華自幼相識,彼此心意相通,可如今……”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努力壓抑着内心的洶湧情緒,“而後,又聽聞堂弟夏侯斌不慎墜馬癱瘓在床,看到他那消瘦蒼白、眼神空洞的模樣,我更是覺得這世事無常,命運弄人。在這樣的心境下,我哪裡還有心情在霄王府吃飯。”
盛華公主也輕輕歎了口氣,走到夏侯淳身旁坐下,附和道:“是啊,紫櫻。當我見到安華妹妹時,她那清瘦的面容和眼中的失落讓我心疼不已。我也想多陪陪她,可那種壓抑的氛圍實在讓人難受,便也想着早點回來。”
“在霄王府吃不下回來吃就對了。免得霄王給你們下毒。”紫櫻專注于手中的羊肉湯,她微微彎着腰,仔細地給湯調味。那袅袅升騰的熱氣将她的面容籠罩,更添幾分溫婉。拿起勺子輕輕舀起一小口湯,嘗了嘗,思索片刻後又加了點鹽,接着盛了一小勺遞給夏侯淵,她知道夏侯淵口味比較清淡,“我在湯裡面放了一點胡椒、胡蘿蔔,你嘗嘗味道怎樣?會鹹嗎?”
夏侯淵眼神中帶着一絲自然與親近,毫不猶豫地接過碗,将那一小口湯緩緩送入口中,味蕾瞬間被鮮美的滋味包裹。他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可以,就這樣!”
“好,那我們就吃午飯吧!”紫櫻開心地說道。紫櫻不認識霄王,她不想理會與她無關的事情,我隻想在初一前與夏侯淵平安回到帝都。
“殿下,這時候太陽有點曬,你們進去帳營裡坐着,等下我和秦雲弄好就拿進去給大家。”雲影微微擡頭,目光中滿是關切。他深知夏侯淵大病初愈,身體還需調養,這戶外的陽光雖暖,卻怕長時間照射讓夏侯淵不适。
“還是雲影貼心。今日早上去獵來一隻羊,兩隻野雞,說要給殿下補補身子。”紫櫻看着雲影,眼中滿是贊賞,那目光猶如春日暖陽,灑在雲影身上,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紫櫻姑娘,是軍醫林大夫叫我去打獵回來給二殿下補身子的。”雲影腼腆地笑着,手不自覺地抓了抓後腦勺。
“軍醫?”夏侯淳一聽,心中頓時泛起一股酸意,眉毛微微挑起,故作不滿地說道:“雲影,你說軍醫是不是偏心啊?他跟我行軍多年,怎麼不見他關心關心我?二哥受傷,他叫雲影去獵點獵物回來補身子。我也受傷剛恢複,他怎麼不叫李副将去幫我打幾隻野雞回來煲給我喝啊。”
雲影笑着說道:“軍醫說二殿下剛剛康複,白天忙公事,晚上還要照顧紫櫻紫櫻姑娘,軍醫擔心二殿□□力不支。”
夏侯淵聽到這話,想起昨晚被軍醫看到他與紫櫻同床共枕,他隻能尴尬地先走進帳營。
“秦雲,你看好火,我們先進去。”紫櫻抛下一句話,跟着夏侯淵進營帳了,就讓他們笑吧。紫櫻心想,謠言止于智者,如果止不了,夏侯淵長得那麼好看,如果他願意做她的男寵,她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跟好看的男子生育出來的後代肯定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