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瞧着夏侯淵臉上那兩道抓痕,心裡也是一陣惱火,男人嘛,看到這傷痕,難免會往男歡女愛那方面想,他可不想被臣子們抓住把柄說閑話。他今日一早便聽皇後說淵兒昨天便回了帝都,昨晚還和紫櫻住在紫苑,看來這小子眼裡根本沒他這個父皇了,之前北疆那邊就傳來消息說二皇子和紫櫻在北疆一直同住一屋。所以一大早他就派林公公去紫苑傳口谕,還特意交代林公公看看他倆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了。想到這兒,帝君生氣地一拍龍椅正準備起身走人,大聲說道:“那就等他傷口好了再見面吧!”
“别啊!”紫櫻一聽,急得脫口而出,她可不想成為罪人。
“既然宋小姐已經進宮了,沒有讓人家空手而歸的道理,别因為二殿下這點小傷,錯過了佳人相見的好時機。我有辦法治好他這傷!” 說着,紫櫻也不管不顧,一把拉過夏侯淵,雙手緊緊拉着他的手臂,費力地踮起腳尖,靠近他的左臉頰,輕輕吹出一股淡紫色的氣體。神奇的是,那氣體一落在夏侯淵臉頰上,紅色的傷痕瞬間就開始變淡,眨眼間便消失。
“你蹲下一點點,我不夠高。”夏侯淵比紫櫻高出一個頭還多,她就算踮起腳尖,還是夠不着最上面剩餘的一點點傷痕。
夏侯淵乖乖聽話,微微俯身,湊近紫櫻。
大殿上,帝君、皇後和容貴妃三位身份最為尊貴的人,看着他倆這親昵的舉動,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帝君一臉陰沉,顯然是被這公然秀恩愛的場景給氣到了;皇後則是滿臉的不悅,恨不得立刻把紫櫻趕出大殿;隻有容貴妃,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似乎對這對紫櫻的勇敢有些贊賞。
一旁的林公公也驚得目瞪口呆,他在這皇宮裡待了大半輩子,還從沒見過有人敢在大殿上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帝君和皇後,這二位可真是膽大包天,撒狗糧都不看地方啊。
紫櫻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夏侯淵的左臉頰,滿意地看着恢複皮膚細膩、面容俊朗的夏侯淵,長舒一口氣,說道: “好了,二殿下臉上已經沒有傷痕了,半點瑕疵都沒有,不會影響宋小姐的視覺效果了。”
在場的衆人看到夏侯淵臉上的傷害消失得幹幹淨淨,都對紫櫻的法力大為驚歎。
“這小丫頭居然還有這能耐。”皇後咬着牙,緊緊盯着紫櫻,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看穿,滿心懷疑這是不是紫櫻使的障眼法。
“好了,林公公宣慧潔上殿吧!”皇後不理會衆人,直接叫林公公宣宋慧潔進殿。
林公公扯着嗓子,高聲喊道:“宣宋府嫡長女宋慧潔上殿!”
一時間,整個大殿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殿門。隻見一位身着華麗錦繡羅裙的女子蓮步輕移,緩緩走進大殿。她面容姣好,眉眼間透着溫婉,舉止優雅,不愧是被皇後贊譽為端莊大方、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宋慧潔走到大殿中央,盈盈下拜,聲音清脆:“臣女宋慧潔,參見帝君、皇後娘娘、容貴妃娘娘,見過二殿下。”
帝君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說道:“慧潔啊,你擡起頭來。今日喚你進宮,是想讓你與二皇子見面。”
宋慧潔緩緩擡起頭,目光與夏侯淵交彙,臉頰微微泛紅,羞澀地低下了頭。
“帝君,您看我的睿兒多懂得為兄弟考慮,給二皇子找來那麼好的妃子,是吧!”
“太子能夠為兄弟考慮成家之事,這樣的手足感情确實難得!林公公宣旨吧!”
緊接着,林公公上去接過帝君的聖旨,展開這明黃黃的聖旨,尖着嗓子宣讀起來:“奉天承運,帝君诏曰:今二皇子夏侯淵,才華橫溢,仁孝性成。宋府嫡長女宋慧潔,名門之後,溫婉賢淑,德才兼備,與二皇子堪稱良配。朕特賜二人婚約,婚期定在六月初二,望二人婚後舉案齊眉,琴瑟和鳴。欽此!”
夏侯淵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跪地接旨:“兒臣領旨謝恩。”這順從的态度,讓帝君和皇後都頗感意外,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驚訝。而紫櫻站在一旁,臉上平靜如水,可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織,她這才知道什麼叫做門當戶對、什麼叫做般配。
皇後本想在紫櫻這兒找點茬,可紫櫻愣是神色淡定,沒有露出一點破綻,讓她無計可施。帝君見事情已成定局,便說道:“好,很好。淵兒,你早已到了迎娶妃子的年紀,要以大局為重。現在朕已經給你和慧潔賜婚,你帶着慧潔去禦花園轉轉,好好聯絡聯絡感情。”
夏侯淵看了紫櫻一眼,眼神裡滿是安撫,随後便領着宋慧潔離開了大殿。紫櫻無奈,隻能跟着容貴妃前往她的住處永和宮等候。一路上,容貴妃輕輕拍了拍紫櫻的手,安慰道:“孩子,别太往心裡去,這皇家的事兒,有時候就是身不由己。”紫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多謝娘娘關心,我明白的。”
到了容貴妃的住處,容貴妃讓紫櫻坐下,又吩咐宮女上了茶點,輕聲說道:“這皇後啊,一直都想讓她的人成為淵兒的正妃,這宋尚書一直站在為皇後娘家那邊的,你往後行事可得小心些。”紫櫻感激地看着容貴妃,說道:“紫櫻能得貴妃娘娘關照,實在是榮幸。過兩日我便離開靈界,回家去了。我有個不情之請,過兩日便是初一皇家祭祀,貴妃娘娘就看在紫櫻為娘娘和二殿下解毒的份上,帶紫櫻一起到神壇參加祭祀,可好?”紫櫻說着,眼眶微微泛紅。
容貴妃看着紫櫻沉思好一陣,這紫櫻是魔族,說實在一句,雖然紫櫻救治過她和淵兒,而且人品不錯,但是她畢竟是魔族,如果她繼續留在靈界,與淵兒糾纏下去,讓帝君知道了,肯定會連累淵兒。
“紫櫻喜歡二殿下,但如今他要另娶她人,紫櫻已經放下執念不與糾纏他。”紫櫻擠出兩滴眼淚,紫眸淚汪汪,人見猶憐的模樣,說道:“我隻能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去。貴妃娘娘,實不相瞞,紫櫻隻有等到初一皇家祭祀,長老做法打開靈界結界才能回去的,所以懇求娘娘帶上紫櫻一起去祭祀,好讓紫櫻順利回家,這樣我便不再打擾二殿下。”
容貴妃歎了口氣,說道:“這皇家的婚姻,很多時候都是為了利益。你與淵兒有緣無分,你要懂得放手,你且放寬心。回去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我好多年未參加皇家祭祀了,既然這樣,那就帶上你一起參加祭祀吧!到時我會派人去紫苑接你一起。”紫櫻感激地看着容貴妃,默默點頭。
“貴妃娘娘,謝謝你。”紫櫻感受到貴妃娘娘母愛般的關懷,心裡暖暖的,但她心裡卻依舊忐忑不安,她将擔憂告知容貴妃。“隻是不知道太子慫恿帝君、皇後給二殿下和宋慧潔賜婚有什麼居心?恐怕這宋慧潔是太子的眼線。”
容貴妃看着紫櫻眼裡流露出對夏侯淵的擔憂,心裡清楚紫櫻對他的感情。
“好,我會讓淵兒留心。”
……
夏侯淵領着宋慧潔步入禦花園,夏日的暖陽透過枝葉縫隙,在石闆路上灑下斑駁光影。微風拂過,花枝輕顫,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花香,可夏侯淵的心思全然不在這美景之上。
宋慧潔輕移蓮步,與夏侯淵并肩而行,她偷眼瞧了瞧身旁的夏侯淵,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二殿下,剛剛在大殿上那位身着紫衣的姑娘,是?”宋慧潔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個女子與二殿下之間,有着某種微妙且不一般的關系。
“我母妃的侄女。”夏侯淵神色平靜,語氣淡淡的,簡單幾個字便将話題帶過。他的目光随意地落在遠處的亭台上,似乎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
宋慧潔并未因此氣餒,她抿了抿唇,又笑着問道:“聽聞二殿下在北疆的經曆十分精彩,那兒的風景一定與帝都大不相同吧?”她試圖找些話題,拉近與夏侯淵的距離。
“是有些不同,比較寬廣,沒有帝都繁華。”夏侯淵回應依舊簡潔。
宋慧潔接着問:“那北疆的風土人情,定是讓二殿下有許多難忘的見聞吧?”她眼中滿是好奇,真心期待能從夏侯淵口中聽到那些新鮮事兒。
“嗯,還行。”夏侯淵依舊惜字如金,每一個回答都像給熱情的宋慧潔潑了一盆冷水。但他的禮貌和沉穩,又讓宋慧潔挑不出任何毛病。他始終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失皇子的風度,又不會給人輕浮之感。
宋慧潔看着夏侯淵冷峻的側臉,心中雖有些失落,可一想到眼前之人是備受尊崇的二皇子,她又覺得能夠與他這般近距離相處,甚至即将成為他的正妃,是莫大的榮幸。她暗自思忖,整個帝都不知有多少姑娘對她此刻的境遇羨慕不已。上一次這般全城轟動的賜婚,還是太子與林府大小姐的喜事,如今輪到自己,喜悅與緊張交織在心頭。
“二殿下平日裡都有什麼喜好呢?”宋慧潔鼓起勇氣,繼續探尋夏侯淵的世界。
“看書,練字,練功,撫琴。”夏侯淵的回答依舊簡短,他的心思顯然不在這場交談上。
宋慧潔卻覺得,夏侯淵這種沉穩内斂的性格格外迷人。她在心底默默告訴自己,日後有的是時間去了解他,去融入他的生活。哪怕此刻他話語不多,可她相信,隻要用心,定能走進他的内心。
走着走着,前方出現一座八角亭,亭中石桌上擺放着精緻的茶具。宋慧潔擡手示意:“二殿下,我走累了,我們去亭中坐坐吧。”
“嗯!”他的聲音溫和有禮。
宋慧潔微微欠身,輕聲道:“多謝二殿下。”兩人走進亭子,分坐兩側。夏侯淵為宋慧潔斟了一杯茶,動作優雅,茶香袅袅升騰。
“二殿下,今日能見到殿下,慧潔深感榮幸。”宋慧潔雙手捧着茶杯,臉頰微微泛紅,聲音輕柔地說道。
夏侯淵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抹禮貌性的微笑,說道:“宋姑娘客氣了。”他的語氣不冷不熱,讓人難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實想法。
在這之後,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夏侯淵始終保持着禮貌,卻也保持着距離。而宋慧潔,沉浸在即将嫁入皇家的喜悅之中,對夏侯淵的态度并未多想,滿心期待着未來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