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創業的爸爸雖然總是很忙碌,但每天臨走前都會給他和姐姐臨别吻,還會很溫柔地笑着說等爸爸回來陪他們玩。
媽媽每天在家也很忙碌,忙着帶他們玩,忙着收拾家務,但總是跟他們說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爸爸之所以忙碌都是為了他們以後過更好的生活。
他和姐姐還很小,隻懵懂地點頭,乖乖地等爸爸回家。
媽媽每次都會掐着點時間提前做好飯菜,這樣爸爸回來就可以吃到熱騰騰的飯菜了。
等長大了一點,媽媽還總是教他和姐姐做飯,說以後有喜歡的人了,可以親自做給他/她吃,因為當年她就是靠着一手好廚藝俘獲了爸爸的心。
可姐姐江晚很不喜歡,因為她做飯永遠蒸不熟,炒菜永遠會炒糊。
相反的是江楓的廚藝遺傳媽媽,剛上初中基本上家常菜他都會做,而且有時候做的比媽媽還要好吃。
媽媽也總是會開玩笑說以後不知道哪個女孩子會嫁給江楓,一定很有口福。
緊接着她又會說明明姐姐比他大幾分鐘,他跟姐姐不像是姐弟反而更像兄妹,因為生活上總是他像哥哥一樣照顧姐姐,對姐姐的任何要求都會盡量滿足。
江晚偶爾也會開玩笑的喊他哥哥,還抱怨說當初他怎麼沒有在她前面出生,這樣她就可以理所當然地當他的雙胞胎妹妹了。
江楓那個時候總是笑,眉眼之間跟媽媽一樣溫柔地安撫姐姐。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是那天爸爸醉醺醺地回家,身上有濃烈的香水味。
他清楚地記得那天爸爸媽媽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争吵,最後爸爸直接撂下一句“跟你說不清”便離開了家。
再後來,媽媽每天以淚洗面,有時候抱着他和姐姐兩個人莫名其妙就開始哭。
爸爸依舊早出晚歸,隻不過回來的時候身上總是帶着不同的女人的味道。
家裡的公司越做越紅火,但爸爸和媽媽吵架次數越來越頻繁,直到江楓高三的時候,他們離婚了。
爸爸理所當然地搶了他的撫養權,而姐姐則是跟着媽媽走了,臨走之前媽媽一遍又一遍撫摸他的眉眼,哭着說媽媽對不起他。
他心裡其實也很難過,但隻是溫柔地抱了抱媽媽說讓她照顧好自己,有空他會去看她們。
離了婚的爸爸像是脫了缰的野馬,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甚至有好幾次江楓因為有事情找他,他都會看到爸爸和别的女人在床上颠鸾倒鳳的情景。
他覺得很惡心,比吃了蒼蠅還要惡心得多,甚至産生了一看見他爸就會生理性反胃的狀況,自此之後慢慢他便疏遠他爸,甚至可以三年不回一次家。
對他來說,那裡的家已經不是他的家了,隻是他爸玩樂的場所。
他爸即使察覺到了他的抵觸情緒,也隻是口頭上保證下次不會,然後又給他塞很多很多錢,或者不經過他同意就直接給他買房買車來讨他歡心,可永遠都有下一次。
一想到這裡江楓就覺得有點不适,惡心的感覺剛才好不容易被棒棒糖壓了下去,又被讨厭的回憶重新翻江倒海地湧了上來。
他把嘴裡的棒棒糖咬碎了後,捂住胃強忍住那股嘔吐的感覺,閉着眼睛假寐。
腦海裡開始自動浮現餘眠帶着笑意的臉,溫和地喊他江學長的模樣。
江楓晃了晃神,原本沸騰翻滾的胃裡奇異般漸漸平和了下來。
他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爬上床把被子蓋到下巴處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他按照約定去了B大附近的樹先生咖啡廳。
他到達的時候,對方還沒來。
江楓給對方發了條微信後,點了杯卡布奇諾,不緊不慢地邊喝邊翻閱資料。
對方來的很快,江楓咖啡剛喝了三分之一便看見戴着金色邊框眼鏡,頭發微卷的男生朝他笑着揮手。
江楓剛想站起身就看到男生已經悠然自得地坐在了他對面。
他又重新坐了回去。
對方朝他伸手:“江社長,久仰大名。”
江楓客氣地笑笑,輕輕握了一下對方的手:“哪裡哪裡,我才是久仰徐社長大名。”
剛想抽出手,反被對方握住不放,他皺着眉擡頭,語氣平靜:“徐社長?”
徐烨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不經意用食指反複摸了好幾下才松開了他的手,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笑了下:“剛走神了,不好意思。”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他倆還有合作,江楓不動聲色地收回手,随手拿了張紙在桌底下使勁擦了擦,才擡眸淡淡了笑了下:“沒事,那我們來談談動漫節的事情?”
徐烨點點頭,撐着下巴聽着江楓說話,眼睛卻一直在江楓臉上徘徊。
江楓正說到重要之處,被他盯得也有些不耐煩了,撩起眼皮直直地看向徐烨:“徐社長,我臉上有東西嗎?”
徐烨愣了下,搖了搖頭。
江楓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那徐社長能把注意力放在讨論問題上面嗎?”
徐烨扶了扶眼睛,神情倒是變得認真起來:“能,怎麼不能?”
江楓瞥了他一眼,沒再說他什麼。
讨論了将近一個小時,兩人最終決定明後兩天雙方社團各自挑選好适合出演的舞台劇,到時候在江楓的動漫社活動室集合選出最終方案。
再然後是時間調和,雙方把社團所有的人的課程看了一遍,最終确定除去放假時間,正常都是星期二是從中午開始排練以及周六周日全天排練以外,其他都是晚上六點半後。
江楓把所有流程都跟徐烨确認過一遍後,把資料文件收進包裡,正準備徐烨說下次再聊的時候,卻聽見對方突然問他。
“江社長,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的話,我可以追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