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幽幽:“那你的意思是我今晚睡大街上嗎？”

餘眠愣了下:“怎麼可能？”

很快他反應過來，眉眼帶笑地看着江楓:“就是委屈一下寶貝，要跟我擠在這張床上睡。”

江楓心說他不委屈，他早就想摟着餘眠睡覺了。

“能睡就行。”江楓用力地坐了兩下床沿，随口道，“我看這床挺結實的。”

聽到江楓的評價，餘眠不動聲色地挑眉:“嗯，用了快二十年了。”

江楓一怔:“這麼久？”

“還好。”餘眠笑了笑，“從小用到現在。”

江楓想起剛才奶奶跟他說餘眠的事情，心髒湧起一股濃濃的酸澀感。

他脫了鞋爬上床躺在最裡面，然後又拍了拍旁邊:“那你現在上來抱我睡覺。”

餘眠這次沒有拒絕，很順從地上床将江楓攬進懷裡，但還是會小心地避開他的傷口。

兩個大男人睡在小床上的确很擠，江楓隻能側着身子，緊緊依偎着餘眠寬厚溫暖的胸膛。

江楓小聲地喊他:“眠眠。”

“嗯？”餘眠結實有力的胳膊搭在江楓的腰間，柔軟的嘴唇貼在他飽滿光滑的額頭上，“怎麼了？”

“你現在跟我說說呗。”江楓的額頭被他弄得有點癢，無意識蹭了蹭他的唇，“上次你說想跟我解釋為什麼一開始不吃我早餐的事情。”

餘眠一頓，随即又笑了起來:“想知道？”

“嗯。”江楓很用力地點頭，“特别想知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餘眠摸了摸他的頭，漫不經心地說，“小時候就吃過一次别人給的東西，然後住院了，花了很多錢。”

“所以你……”江楓欲言又止，“後來就再也沒吃過别人給的東西嗎？”

餘眠點點頭:“嗯。”

“那你當時……”江楓忍不住問，“是因為什麼住院的？”

餘眠語氣稀疏平常:“急性闌尾炎。”

江楓抿了抿唇:“是不是很疼？”

“還好。”餘眠親了親他漂亮的眼尾，“就是腹痛，有時候會惡心嘔吐，做完手術就好多了。”

“手術難受嗎？”

“不難受。”餘眠笑了笑，“當時我還問醫生能不能不打麻藥。”

江楓擡頭看向他緊緻流暢的下颌線:“很貴？”

“嗯，挺貴的。”餘眠說，“最便宜的也要好幾百塊錢。”

江楓心下一疼，眼眶又紅了。

“寶貝，都過去了。”餘眠吻住他快要哭出來的眼睛，“你别哭。”

江楓微翹的睫毛顫了顫，帶着哭腔很輕地嗯了一聲。

緩了好一會兒，江楓的情緒才稍稍平靜了下來。

他揉了揉眼睛，仰起頭看餘眠凸起性感的喉結:“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餘眠故意不說:“你猜。”

“不猜。”江楓抱着他的胳膊搖了搖，帶了點撒嬌的意味，“你快告訴我嘛。”

“嗯……”餘眠沉吟，像是在非常認真地回想，“很早之前。”

“很早之前是什麼時候？”江楓對于這個模糊不清的答案很不滿意，“具體展開說說。”

餘眠從胸腔中發出愉悅的笑聲:“如果是說什麼時候對你有感覺，大概吃火鍋那次。”

“這麼早？”江楓的眼睛瞪得溜圓，不可思議地說，“你在騙我吧？”

“沒有騙你。”餘眠語氣認真，“隻不過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意識到，那種感覺就是心動。”

江楓的心髒砰砰直跳，聲音大得整個房間都能聽得到。

他捂住快要跳出來的心跳，屏住呼吸，又抛出下一個問題:“什麼感覺？”

“看你埋頭苦吃火鍋的樣子，像隻餓了十天半個月的小狐狸。”

江楓:……？

他是這樣的嗎？

怎麼講的好像他跟個純純幹飯人似的？

“而且當時快吃完的時候，你嘴角沾了辣椒。”餘眠唇角微微勾起，“我給你弄掉的時候，你還閉上了眼睛，像是在等我親你。”

江楓:…………………………

操了。

這種尴尬的得腳趾扣地的社死現場就不必贅述了。

可真謝謝餘眠同學讓他再次體驗了一把頂級社死。

“你别說了。”江楓踢了踢他的腿，“我不想聽了。”

餘眠悶悶地笑了一聲:“江學長睜開眼的時候好像還很失望我沒有親你。”

江楓:……我讓你閉嘴閉嘴閉嘴！

腿上又被不輕不重地踢了一腳，餘眠悶哼一聲笑了出來:“那個樣子的江學長真的特别勾人。”

“怎麼？”江楓哼笑，“把你魂勾走了？”

“嗯，魂都沒了。”餘眠撚了撚他的耳朵，低沉的嗓音像是在給江楓下蠱，“勾人的小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