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怔怔地垂眸看着餘眠，他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得要命，這一刻他似乎失了聲。

“砰——”

漆黑安靜的夜裡在零點的這一秒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開出盛大又絢爛的煙花，照亮了白茫茫的雪地，也照亮了餘眠通紅的臉頰和緊張得有點發抖的雙手。

被餘眠求婚的認知讓江楓的眼眶一下子燒得通紅，鼻尖酸得厲害。

他緩慢又堅定地伸出手。

“我願意跟你好一輩子。”他說，“我很願意。”

聽到回答的餘眠的眼眸亮得驚人，激動地将方盒裡定制的戒指，緩緩地戴在了江楓的無名指上。

他握住江楓的指尖，很輕地吻了下求婚戒指，擡起頭虔誠地望着快要哭出來的江楓:“我愛你。”

江楓半咬着唇，半跪在地上緊緊地摟住餘眠，聲音哽咽:“我也愛你。”

但很快他又意識到了什麼:“對不起，我還沒有給你準備戒指……”

“沒關系。”餘眠吻了吻他柔軟的發絲，從另外一個口袋裡拿出同樣的方盒，“我定制的情侶對戒。”

江楓眼眶還有些發紅，接過方盒結結巴巴地說:“那換我……我跟你求婚。”

餘眠将他扶起來站好，給他撣了撣褲上的雪，神色溫柔:“好。”

江楓手心裡攥緊那枚方盒，緊張得腦海裡一片空白。

他根本沒有任何準備，戒指都是餘眠提前準備的，但他還是很努力認真回想了一下以前在别人婚禮上聽到過的誓詞。

江楓顫着手打開方盒，把手裡快要抱不住的玫瑰花有些笨拙地遞給餘眠，張嘴的同時右腿堅定地跪了下去:“眠眠，我……”

然而他的膝蓋還沒碰到雪地上，就被餘眠半路扶了起來。

江楓一下子懵了，好不容易想好的求婚誓詞被打岔，全部都從腦海裡溜走了。

他下意識還想跪下去繼續，卻被餘眠牢牢地抓住胳膊跪不下去。

下一秒他就聽見餘眠低沉又溫柔的嗓音鑽進他的耳朵裡。

“我願意。”

“什……什麼？”江楓手裡還拿着小方盒，有點茫然地看着他，“我還沒單膝下跪跟你說完話呢……”

“不用說了。”餘眠抱住他，親了下他有些發抖的唇，“我願意。”

說完他很配合地伸出手，沖江楓一笑:“江先生快給我戴戒指吧，我要等不及了。”

江楓腦子還有點暈乎乎的，但還是很認真地将戒指推入餘眠的無名指上。

他有些笨拙地親了下戒指，有點涼，但心裡卻是暖烘烘的，很舒服。

餘眠反手跟他十指相扣，戒指碰撞的輕微響聲讓兩人忍不住心神蕩漾，互相對視一眼後，交換了一個無比純情且虔誠的吻。

一吻結束後，江楓喘着氣，呼出的熱氣在空中形成一圈又一圈的白霧，缭繞在兩人周圍。

餘眠低頭看着兩人十指緊扣的雙手上那兩枚閃閃發亮的同款戒指，很用力地環抱住他，低低地說:“婚也求了，你什麼時候跟我去領證？”

江楓的下巴抵在餘眠的肩膀上，他眨了下眼睛:“我都可以，看他們什麼時候上班。”

“真的？”餘眠眼睛亮了亮，“明天去也可以嗎？”

“你這麼着急幹什麼呀？”江楓被他的反應逗笑了，他晃了晃手裡耀眼的戒指，“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了，領證也是早晚的事。”

“我知道。”餘眠埋在他的頸側親了兩下，缱绻的低喃，“可我想早一點，再早一點……”

江楓被他親得很癢，但沒躲開:“早一點什麼？”

早一點把你占為己有。

告訴全世界你是我的。

“沒什麼，快進去吧。”餘眠很輕地吻了吻他的額頭，“在外面待太久會感冒的。”

江楓的臉紅紅的，眼睛也還是紅:“那你呢？”

“不用擔心我。”餘眠摸了摸他的頭，笑了下，“我會再來找你，你回去等着我就好。”

江楓還是有點舍不得，眼巴巴地看着他:“什麼時候呀？”

“不告訴你。”餘眠的唇貼着他的唇，低低地笑，“但是我保證你一醒來就能看到我。”

頓了頓，他又很溫柔地啄了兩下江楓的唇:“乖，回去好好睡覺等我，嗯？”

“好。”江楓忍不住用力地親了他好幾下，戀戀不舍地松開手，“那我先回家了。”

餘眠點了點頭:“嗯。”

江楓一步三回頭地回了别墅，剛一進門就發現江晚捂着嘴滿臉笑意地看着他。

他一下就慌了，下意識把手藏在身後，故作鎮定地說:“姐，你怎麼在這裡啊？媽媽呢？”

江晚看着自家弟弟慌亂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你别藏了，我剛剛早就看見了。公司臨時有急事，媽媽正在處理。”

“啊？！”江楓懵了，反應過來後眼睛都睜大了，“姐，你……你剛剛……”

“是啊。”江晚眉眼帶笑，“都看到了。”

江楓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卧。

槽。

剛才他跟餘眠的求婚全過程都被姐姐看到了？！

江楓腦子被燒得暈乎乎的，簡直手足無措:“我……”

“哎呀哎呀，你害什麼羞啊。”江晚湊到他身前，用胳膊輕輕推了推，她忍不住笑了笑，“反正我早就知道了，不過親眼看到你倆在一起幸福的樣子也挺好的。”

說完她又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江楓的肩膀:“好好待人家啊，畢竟人家委曲求全給你當下面的了，可别出去招蜂引蝶啊。”

江楓:=。=

江楓:這話應該跟餘眠說才對，明明他才是最招蜂引蝶的那個。

但他想到之前跟姐姐說自己是攻這件事，隻好答應了下來:“放……放心好了，我肯定對他好的。”

江晚笑着點了點頭，看着江楓上樓的背影沉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