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丸倏地睜開眼睛,眉頭的汗滴剛好留到眼角,酸辣辣的疼,忍不住皺起眉頭眨了眨眼,才覺得整個身體僵硬的不行,想要坐起來都有點費勁,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恢複知覺,摸摸身邊,空曠曠的,扭頭看看周圍,一片漆黑,對了,大俱利他們今天遠征,要明天早上才能回來。
好黑。
不知為何就非常想離開這個屋子。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忽然開始控制不住的膨脹起來,不斷膨脹,不斷變大,控制不住,想要出去,想要離開這個漆黑的地方,不顧形象的,鶴丸連滾帶爬地撲到門前,正想拉開門,門卻忽然從外面被拉開了一陣寒風吹進來,鶴丸抖了一下,似乎終于清醒了。
審神者站在門外,俯視着自己。
“鶴球?這麼晚了為什麼趴在這裡?”
和夢中不同的是,審神者沒有忽視自己,也沒有走到自己的刀架前面拔出刀來想要攻擊自己,審神者十分自然地蹲下身來,才發現鶴丸頭上都是汗,趕緊扶住鶴丸回到屋中,拉好了門擋住那陣陣寒風。
“怎麼啦,怎麼不講話?”
注意到鶴丸的不同尋常,審神者輕輕幫他拉好身上的睡袍,又從身上解下來帶着淺淺的花紋的手帕幫鶴丸擦了擦汗:“不舒服嗎?還是說屋子太熱了?不如明天我去和時之政府商量一下,重新改善一下本丸的供暖怎麼樣?”
借着月光,鶴丸終于看清楚了審神者的臉,是柔和的,微笑着的,不是忽視自己的,也不冷漠,沒有不耐煩,那目光,正注視着自己,在她的眼中,可以看到自己。
鶴丸松了口氣:“你……怎麼在這?這麼晚了……”
“我感應到本丸的靈力波動有點不對勁,擔心是時間溯行軍影響到了時空,萬一對本丸的刀劍産生影響就不妙了,剛好路過你門前,似乎聽到你還沒睡……發生了什麼嗎?”
原來是夢。
鶴丸終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實在不是鶴丸遲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審神者所言,在靈力波動的影響下,剛剛的夢境簡直真實的可怕,仿佛讓自己又回到了沒有成為付喪神的日子,那段日子……
“沒什麼,忽然夢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這麼晚了,你快回去睡吧,靈力波動應該已經消失了吧?”
“嗯,沒事啦,”審神者站起身來,轉過身從櫃子中拽出來大俱利的被褥,在鶴丸捎帶疑惑的目光中鋪好被子,“今天我就在這裡睡啦,一個人睡很無聊吧?”
“啊,我并不是怕黑……”
“快睡啦,明天我會很早叫你起來出陣哦。”審神者又把被褥往鶴丸這邊推了推,讓兩個被褥拼在一起,率先鑽到了被子中,蒙住半個頭,屋子中一下陷入沉寂,鶴丸拽好被子躺下身來,靜靜的看着屋頂,上面的紋路在黑暗中似乎會扭動一般,發呆之中,審神者忽然握住鶴丸的手。
“你不會走的吧?”
“嗯?”鶴丸疑惑。
“你不會離開本丸的吧?”
“當然不會,為什麼要離開本丸呢?”鶴丸回答。
“我夢到你一直不和我講話,砍傷了我之後逃離了本丸……”
“這可真是吓到我了,”鶴丸回握住審神者的手,“你覺得我會做出來那種事情嗎?”
“當然不會!”
“那為什麼要擔心呢,”鶴丸扭過頭,審神者的頭發劃在臉上,癢癢的,“鶴丸國永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已經超出驚吓範疇的事情。”
自家審神者也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