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頭頂的兩個太陽升起,還是要起來工作。
小青眯着眼睛,賴在床上懶洋洋的,她穿了件真絲的吊帶裙,裙擺左側開了條叉,長腿搭在張言的腰腹,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蕩。
張言閉着眼正在熟睡,額前的細碎發絲,蓋在眉毛上,更顯得他清秀了。
小青突然睜大眼睛,瞳孔豎立,有陌生的氣息過來了。
她靈巧地翻身下床,揮手給張言布了個罩子,關上卧室門,來到客廳側坐在窗戶上,一隻手撐着探出身去。
鼻尖微微聳動,是一股子難聞的香火味道。
小青眉間長出兩片墨綠色的鱗片,咬牙道:“是李家的人。”
公寓樓下,李景修穿着一件碧城的改良衣袍,手裡提着一個箱子,正擡頭與小青看對了眼。
李景修借着鼻梁上的眼鏡,清晰地看到了小青皺眉咒罵,當然也沒錯過,她脖頸間的紅點印記。
小青直接從窗戶跳下來,攔在公寓門前。
李景修抿嘴,看見小青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裙子,而後面是一群冒頭看熱鬧的妖魔鬼怪。
小青反手喚出自己的劍來。
身後的窗戶唰唰唰地關閉,生怕跑晚了。
哎呦~姑姥姥動真格的,要打架了~~
李景修站在原地,微微俯身,開口解釋道:“我是來登門道歉的,上次的事情是我的不對。”
“你的不對?你早就知道會引來個臭和尚嗎。”
小青擰眉揮了一劍,劍氣銳利,但李景修沒有動,始終保持着與小青對視的姿勢。
鮮血嘀嗒。
李景修的右手臂被劍氣傷到。
小青赤着腳,向前邁步貼着李景修轉了一圈,突然伸手摘了他的眼鏡,嗤笑:“怪不得呢,原來你是他的分神啊!”
沒有了眼鏡的遮擋,李景修活脫脫就是一個長了頭發的俗世法海。
小青嫌棄地把眼鏡扔回他的身上:“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打算,别來找我就行,快點滾吧!”
“小青。”
李景修把眼鏡戴回,出聲叫住她:“我不是法海,我已經作為獨立的個體在藍星生活了二十幾年,我和他不一樣。”
小青輕笑,毫不留戀的瞬移離開。
臭和尚花樣真多,分出來的原神都敢說是兩個人。
公寓裡看熱鬧的見小青回屋了,又紛紛打開窗戶,你一嘴我一嘴地讨論,也不避諱人。
“诶诶,這是法海還是李家人啊,我咋沒聽明白。”
“笨死你了,沒聽見說是分神嗎,分神那就是一個人啊,難不成分神還成了精!”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說不準就變成兩個人了呢。”
“笑話,就是在撒謊,要真是變成兩個人,那誰還敢弄分神啊,和尚最會哄騙了。”
“你們都搞錯了,重點是李家啊,法海和李家湊在一起,是不是又要弄點大動靜,解決藍星的問題啊!”
“哼,想的挺美。”
“盼着吧!”
在嘈雜地争論中,李景修面不改色,即便傷着一條胳膊,也保持了足夠的禮貌,他把箱子交給門口的章魚精。
“請務必交給小青的手裡,這是白蓮聖母的囑托。”
白蓮聖母?
章魚精觸手一個哆嗦,差點沒拿住,趕緊分了兩條觸手緊緊抱住。
“額,放心,我盡量,盡量啊——”
李景修離開前再次擡頭看向頂層的窗口,他的眼底有金光一閃而過。
一千多年了,她過得很好,很好。
小青冷着臉捏碎手裡的杯子,她很不開心,恨不得把李家人全殺了。
張言拿着笤帚把玻璃渣子收起來倒進垃圾桶,他什麼都沒問,隻是默默洗手,打開冰箱做飯。
蛇會愛吃什麼菜呢?
張言隻知道小青是一條蛇妖,任職于龜兔快跑,其餘的一概不知。
他何其有幸,能夠在這個時代遇到她。
叮鈴鈴——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鈴聲瘋狂響起。
“姑姥姥,出了大事,你快來趟公司,對了,拿着那顆晶石!”兔子火急火燎地一頓輸出,說完就挂了電話。
小青叫張言:“别做了,我們出去吃,順便送你回學校。”
張言摘菜的手指一頓,眨了眨眼,應下:“好的。”
小青一個人慣了,也沒有交通工具,她看着張言蹲在那系鞋帶,忽然意識到人是要靠雙腿走路的,從學校到公寓,距離橫跨了半個城市。
“先吃飯,吃完飯帶你去買個車。”
張言不解,他下意識拒絕:“不,不用,我不是……”
小青用腳尖踢了他一下:“你這人怎麼這麼呆,我說買就買,晚上放了學來早點。”
“好。”張言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嘴角上揚,透着難以言喻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