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從李家離開，就失去了蹤迹，附近又出現了殘片的痕迹，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進去了。”

小青取出這顆晶石放在手裡觀摩，和其它沒有什麼特别不同，非要說的話，就是更剔透更亮澤。

她問：“王局長怎麼說？”

“他想和咱們公司合作，當然主要是你，專門去攻克這一類的殘片。”兔十二歎了口氣，“他屬實老奸巨猾，故意讓出了很多明面上的利益來誘惑我。”

小青“呵”了一聲，不得不提醒他：“你比他老。”

“這就是個比喻！您也知道，雖然現在看起來和人類和諧共處，可實際上呢，我們處處受限，過得很憋屈，人類一直在提防我們。”

兔十二豎起三根手指頭：“這事如果定下來了，王局長同意劃出三分地來給我們，不受人類的管轄。”

小青聽了，并沒有開心，她雙手交疊在腦後，翹起二郎腿：“你說，我們為什麼一定要讓着人類呢？”

“他們頭上有仙佛罩着，咱打不過啊。”

小青冷笑：“如果一直困在這，人類不就沒有幫手了麼。”

兔十二愣住，眼珠子一動不動，許久才開口：“姑姥姥，你不會要幹票大的吧。”

小青收起那顆晶石，告訴他：“可以合作，但是要公平競争，各憑本事，我拿到的晶石放我自己這，他們無權過問。”

“行，那我去聯系王局長。”

兔十二走了。

小青上樓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她甩出幾道符印，黃色的符印無風自動，貼附在四周，布成了一個隔絕靈識的陣法。

出門的時候，章魚精交給她一個箱子，是李景修帶的那個，她收了。

白蓮聖母，白素貞。

真是久違的名字。

水淹金山寺之後，白素貞被壓在雷峰塔裡潛心修煉，而她小青，則奔波于俗世，被執念所累。

小青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為什麼打的那麼激烈，最後還是一起上了天。

她做不到。

“岑碧青，就是人間的妖，我不成仙。”

小青依稀記得，當時她說完這句話就跳下了接引台。

再後來，就是人間浩劫。

時至今日，又是千年。

她們相伴千年，相别千年。

小青收斂思緒，低頭看向手中的箱子，白底金邊，繪着蓮花的花紋，她一眼便認出來這是白素貞在人間的時候，常用的東西。

箱子就是普通的鎖扣。

“咔哒——”

小青打開箱子，裡面隻有三樣東西：發帶、簪子、鱗片。

“咔哒——”

小青的手壓在箱子上，兩側的頭發垂下來，看不清她的神情。

半響。

小青收起箱子，重新拿出來那顆晶石。

她舉到眼前，豎起瞳孔，視線裡的晶石換了個模樣。

濃郁的紅色中，摻雜着幾縷不易察覺的黑色。

是界門之力。

怪不得……

怪不得麗娘她們有些奇怪，與尋常的情景重現不太一樣，這下就說得通了。

小青産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向來不拖沓，想到便要試試，她雙手虛托着，閉上眼睛，用靈識輕輕觸碰晶石。

或許是剛出殘片，還留有稍許的氣息。

晶石在那一瞬搖晃了幾下，但很快，就接納了靈識。

在紅色晶石裡面，小青的靈識和界門之力玩起了你追我趕的遊戲，靈識緊緊的咬着那幾縷黑色不放。

界門之力不可小觑，被逼到死角之後，突然反擊，将靈識一下子撞開，重新逸散藏匿到紅色裡面。

小青嘴角緊繃，靈識平鋪，化作無數的顆粒四處亂竄，把黑色與紅色攪散。

既然你不讓我吃，那我就讓你吃。

小顆粒們融進黑色的界門之力裡面，稀釋着濃度，并争奪主動權，然後拐帶着界門之力回到小青的身體。

到手了。

小青睜開雙眸，她墨綠色的瞳孔顔色更深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辦公室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

“喂，岑工，我是财務部的小朱，方便過來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