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修提議:“我住一層,你們在二層怎麼樣?我們先去房間稍作休息然後在澡堂集合。”
小青沒有異議:“可以。”
李書棠也贊同:“我聽安排。”
梁予安和黃大寶的意見不重要,于是就這麼定下了,小青和李書棠在兩側,另外一人一龜在中間,大家都分别前往各自的房間。
小青的房間緊挨着樓梯,門沒鎖,她擰動門把手進去,一眼便能看全整個房間。
一張床。
沒了。
連個窗戶都沒有,四面大白牆。
通常情況下,殘片在捕捉到外來人員後,會根據攜帶的信息與原來的世界相融合,彼此互相影響。
用大白話來講就是,這個施工場地在一定程度上參考了藍星的建設。
所以,小青發出疑問,工地的居住條件這麼簡陋嗎?
小青揪下一根頭發,手指貼着牆壁,發絲鑽入到牆壁裡面,四處遊走,最後待在床底下的牆角不再動彈。
接着她出門前往澡堂集合。
公共澡堂,不分男女。
前面放了幾個沒有靠墊的長沙發凳子,中間用一排衣櫃作為屏風隔斷,裡面就是簡陋的手持花灑,沒有單人間。
小青進去,發現李景修已經坐在那裡。
他的儀态很端正,即便坐的是廉價凳子,頭頂是半舊的白熾燈泡,他依然挺直了脊背,如貴公子一般神色從容,雙手自然放在膝蓋上。
聽到動靜,他回頭彎起眉眼沖小青笑笑:“你來了。”
果然和本尊不太一樣。
當年的金山寺主持法海可從來不會這麼平易近妖。
小青靠在門口,沒有過去。
李景修的心情很好,他嘴角挂着笑意,側着身子靜靜的看着小青的身影,眼底是藏不住的溫柔。
小青不自在地扭動手腕,警告他:“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來。”
“如果你喜歡,可以把這具身體做成标本送給你。”
她決定收回剛剛那句話,事實證明分神和本尊一樣變态,小青直接走到李景修身前,擡腳踹了他一腳。
然而變态隻會更變态。
李景修一把握住小青的腳腕,仰頭直勾勾地看着她,低聲:“我好想你。”
然後在小青變臉要施法的時候,快速松開手補充一句:“今天已經開工了,施工守則說不能毆打同事。”
“呵~”
小青被氣笑了,她順勢把腳踩在他的腿上,俯身用手指輕輕勾起他的眼鏡,吻在了他的唇角。
倆人貼的很近,氣息纏繞。
李景修睫毛微顫,身體前傾想要加深這個吻,然而蜻蜓點水,小青已經抽身離開。
想我?
那就想吧。
小青舔了一下嘴唇,沖着門外發愣的人們說道:“進來。”
梁予安的心都要碎了,他喪着臉一言不發地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低頭保持沉默。
黃大寶挨着他趴下。
最後進來的是李書棠,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開心的和小青打招呼:“我們人到全了。”
此時外面還是白日,陽光正烈。
集裝箱裡面卻悶葫蘆一樣,半新不舊的氛圍,僅靠着一個白熾燈泡照亮。
狹窄的空間裡,仍是兩排面對面坐着,但位置換了,小青與李景修一邊,李書棠他們三個在另外一邊。
李景修依舊坐得端正,仿佛剛剛那個求吻的人不是他,神态自若地起了個頭:“我們需要加深一下了解,方便接下來的合作。”
聽了這話,梁予安更氣了,他想要質問,可怒火堵在胸口提不上來,他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發脾氣,他與小青也隻是剛認識的陌生人。
偏偏李景修問他:“還不知道梁家的小少爺是與哪位契約的?”
“我?”梁予安自嘲:“我哪裡比得上你。”
小青淡淡開口:“說人話。”
梁予安瞬間洩了氣:“她說她叫謝自然。”
在場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梁予安的身上,除了他這個啥也不懂的,其他人/妖全都知道謝自然的分量。
“怎,怎麼了?”梁予安不适的扭動身體,為什麼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李書棠緩緩開口道:“謝自然,唐代女道士,金泉觀白日飛升,位列仙班為東極真人,乃天地散仙。”
梁予安晃了晃他那生鏽的腦袋,明白過來,他好像契約了一個很了不起的仙。
李書棠不理解:“你家裡人沒告訴過你嗎?”
“他們就說,隻要我離蛇遠點,就可以活得好好的。”梁予安攤手。
……
李書棠隐晦地瞄了一眼,打哈哈:“哈哈,哈哈,那你多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