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爸爸。”

小男孩走到一半停下，想過去又不敢過去。

“爸爸。”

父親擡起頭，雙眼平靜地看着小男孩，并沒有找到孩子的驚喜。

小男孩的眼淚嘩嘩往下流，他展開手裡被攥得有些褶皺的紅票子，聲音顫抖：“爸爸，我去掙錢了，掙錢給你花。”

父親眨了眨眼，一把摟住小男孩。

父子倆齊聲痛苦。

“摩天輪太貴了，我不舍得花爸爸的錢，我就想跟爸爸在家待着。”

父親一言不發，用袖子擦拭小男孩的眼淚。

小青遠遠地看着這一幕，身邊的場景漸漸虛幻，直至消失。

她回到遊樂場，被黃色警戒線圍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小房子和一個直達房頂的樓梯。

房門打開。

一個男人走出來。

小青說道：“我是質檢工，我要求查看進度施工表。”

“沒有，沒有表。”

小青不信，越過男人打算直接進屋。

男人伸手一欄，倆人靠得很近，然後男人突然倒地，“哎呦”了一聲，他正要開始接下來的表演，卻愣在了那裡。

“你……你你你你……”

“你什麼？”

小青斜眼：“《遊樂場施工守則》第四條，不能毆打同事，一經發現立刻辭退。”

男人慌了神，他沒料到對方不按常理出牌。

小青躺在地上，她反應很快，在男人往下倒的時候，她就已經先一步躺在地上了。

反将了一軍。

男人耍起賴皮：“你有什麼證據是我推的你！沒有人證物證，空口說什麼都沒用。”

“哦，這樣啊。”

男人咽了口唾液，意識到說漏嘴了。

小青繼續說道：“我鬧到鄭經理面前，就算不辭退你，恐怕也會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哼，不就是要進度表麼，确實是沒有進度表，但我可以告訴你，你一個人的進度不頂用，所有設施必須在開園前兩天建好。”

小青問他：“開園時間是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

****

小青回屋的時候，發現李書棠已經回來了，她腳步一轉，換了個方向。

“岑工好。”

李書棠單獨面對小青，有些拘謹，她問道：“是有什麼事情？”

“沒，就是看看你。”

李書棠想到一件事情：“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

“你為什麼不成仙呢？”李書棠不解，給天庭打工，有正式編制，身份敞亮，為什麼不願意呢？

小青盯着她，唇角勾起：“你喜歡謝自然嗎？”

“喜歡啊。”

小青又問：“那讓你換，你換不換？”

李書棠搖搖頭：“謝自然很厲害，如果獲得她的青睐，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我覺得我和土地公公很合得來，我……”

她頓了頓：“我明白了。”

事情放到自己身上，才會明白。

李書棠喜歡土地公公，喜歡追求人間煙火氣息，這和小青拒絕成仙是一樣的。

“對了，你那邊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李書棠回憶：“那個人，就是和小青鄭經理長得一樣的那個人，他似乎和昨天相比，像個活人。”

小青領悟，她想問的正是這點：“我那邊也是，離開鄭經理，他們的自主性變強了。”

倆人正聊着，梁予安跑了過來。

“我知道遊樂場的施工進度表了！”

他跑得很急，靠着門框彎着腰喘了一會兒，擺擺手：“我今天特别厲害，我真的超級聰明，你們一定想不到我碰見了什麼！”

一堆廢話。

梁予安歇過神來，拍了拍胸脯：“我今天憑借着高超的車技，救了一個被綁架的小男孩，那個小男孩家裡很有錢，當然比我家還是差了點，關鍵是他說他家正在建一個遊樂場，建好了邀請我去玩。”

終于說到重點了。

李書棠回答：“我今天也碰到了一個小男孩。”

“啊？”梁予安疑惑。

小青補充：“我今天也碰到了一個小男孩。”

“啊！”梁予安震驚。

恰好，李景修也到了，他說道：“我今天也碰到了一個小男孩。”

“？！”梁予安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怎麼不光男的長一個樣，還都有一個小男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