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希林掀開被子抖了兩下,床上沒有,還順道看見幾處暧昧的痕迹,便故作自然地将被子扔回去蓋住,接着往地上掃視,結果也沒有。
她看着走出衛生間的餘遂:“我衣服呢?”
餘遂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在衛生間。”
許希林往衛生間走去,路過餘遂時,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接着便看見自己的幾件衣服濕漉漉地躺在浴缸底部。
她走上前,下意識想要拿起來看看,一個讓她臉熱的場景閃電般出現在腦海,她伸出的手一滞,收了回來。
昨晚氣氛旖旎,神智混沌,光線昏暗,順手丢給他的是哪件衣服,她自己也不清楚,現下這事也沒什麼好問的。
可她不問,餘遂卻自己答,隻聽他嗓音低啞:“昨天晚上……弄髒了,我洗幹淨了。”
這話一出,許希林臉更熱了,看這情況,隻能是手洗的。
手洗……
壓抑沉悶的喘息,緊繃戰栗的肌腹,猩紅濕潤的眼尾,一副活色生香的場景全自動在眼前浮現。
許希林不自在地輕搖下頭,強制自己不再想這些。
“昨晚太晚……太累,忘了叫客房服務。”餘遂隐秘地打量着她的臉色,“我現在叫,加急的話,衣服應該很快就能烘幹了送回來。”
許希林坐到沙發躺椅上,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後說:“不用加急。”
現在快到十一點,不出意外,同行的人應該都已經出去玩了,盛菁自然也不在房間,她可以直接回房穿衣服,那躺在浴缸裡的衣服加不加急就無所謂了。
想到這兒,她随即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她昨晚一整晚沒回房,今天又沒跟着大部隊出發,在這期間應該有人找過她。
她立馬翻看手機,果然發現昨晚盛菁給她發了幾條信息,問她在哪兒。今早周揚和裴簡言也給她發了消息,關心她的身體。
一條清晰的故事線在腦海裡成型,許希林退出微信,正待打開通話記錄時,餘遂拿着擰幹的衣服出來,對她說道:“對了,昨晚和你一個房間的女生給你打過電話,那時你睡着了,我就幫你接了。”
許希林低頭瞄了一眼手機,是有一條盛菁打來被接通的記錄,随口問道:“她說了什麼?”
“問了我是誰,你在哪裡,你當時在幹什麼以及我們的房間号。”說完他猶豫了一下,接着說道,“然後她立馬就找過來了。”
許希林對盛菁的熱心有些意外,下意識一問:“她來過?”
“嗯。”餘遂視線在她臉上遊移,嗓音平淡,聽不出情緒,“那時候你在睡覺,房間裡該收拾的我也收拾了,沒什麼不能看的,她确定你的狀況後就離開了。”
從剛才醒來捋清思路後,許希林本不在乎是否被人發覺他們之間的關系,但現在餘遂主動往這方面說起,還是這個語氣這個說法,倒顯得他欲蓋彌彰,覺得他們不能見人似的。
她擡眼看向餘遂,接着視線移到他手上的衣服,語氣淡了些:“你先叫人過來把衣服拿走吧。”
餘遂順勢坐到床頭,撥通前台的電話,叫了客房服務,緊接着不知從哪裡變出個防水袋,将她的濕衣服裝好。
做完這些,兩人一時都沒說話,沉默猝不及防來襲。
許希林攏了攏衣領,率先開口:“其實有些話我昨晚就應該問你的,但在……那種情況下,也是沒什麼閑暇和心思開口。”
說着她視線定在餘遂臉上,明知故問:“據我所知,你應該沒有女朋友吧?”
餘遂低垂的視線猛地擡起,眼中閃過受傷和難以置信,沒有回答。
“别誤會,我沒有别的意思。”許希林解釋道,“在這種事情上,我比較喜歡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免得給将來埋雷。所以,你是單身吧?”
餘遂的臉色并沒有好轉,但他這次回答了:“是。”
許希林愉快地輕點了下頭,随即語氣随意地問:“昨晚的事,你怎麼想的?”
餘遂眼神晦暗地沉默着,他沉默了多久,許希林就看了他多久,她的耐心就消耗了多久,氛圍就凝滞了多久。
直到她眼裡的興味徹底被不耐煩取代的前夕,餘遂的嘴唇動了,負面情緒短暫停滞,兩秒後,卻隻見他嘴唇張合,不答反問:“你想怎麼想?”
“我想怎麼想?”無語和不耐煩瞬間到了極點,許希林笑了,她感覺自己胸膛憋了口氣喘不出來。
于是,她冷笑着站起身,走到熱水壺前,給自己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