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希林看着面前的三人三色,無奈地輕笑說:“不用,我們不需要人照顧,你們照常回去就可以了,我們還需要你們打掩護呢,如果你們也不跟着大夥一起回去,那這事就太讓人懷疑了。”
“可是你們這種情況,我們怎麼放心?”盛菁不同意。
許希林單腳站起,在幾人擔憂疑惑的目光下,從自己的病床旁跳到餘遂的病床邊坐下,接着聳了聳肩,擺了擺手,晃了晃腿:“看見沒,移動完全沒問題。”
随即,她用手托着餘遂的下巴,示意面前的兩人看:“瞅瞅,他像是虛弱到不能下床,無法自理的樣子嗎?”
“這事……”盛菁卡殼了,她想說這事不是這麼說的,可許希林說的确實是事實,她有點被許希林的話給繞住了。
許希林看向裴簡言,和他對視上,給他遞了個眼神。
裴簡言沉默片刻,對着許希林,語氣認真:“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許希林一愣,她還以為裴簡言接收到她的眼神暗示,要跟她打配合,勸着盛菁一起回去,卻沒想到他直白地來了這麼一句話,不過她知道,裴簡言不是在開玩笑。
因此,許希林沒多猶豫,動了動身子,就要站起來。
結果站到一半,她感覺衣服被壓住了,她循着阻力轉頭一看,隻見餘遂隐秘地扯着她的衣角。
在這種情況下,在裴簡言和盛菁面前,這種行為讓許希林覺得有些尴尬,她不着痕迹地借着掀被子的動作,将餘遂的手按了下去,接着單腳蹦到病房外,在走廊邊的一處長椅上坐下。
“你要跟我說什麼?”許希林擱好腿後,開門見山地問道。
裴簡言先沒接她的話,而是看着她的腳問:“你的腳真沒大礙?”
“真沒有。”許希林看向裴簡言,鄭重地點了點頭。
裴簡言又不放心地将她上下打量了好幾個來回,确認她沒嘴硬後,才問:“你想讓我怎麼跟周揚他們說?”
“不用太費腦筋,随便找個理由讓大家能順勢将我們倆忽略掉就行。”許希林說出自己早就想好的說辭,“就說我和餘遂另有安排,過幾天再回去,他們要是追問,你和盛菁就說我們也沒多說。”
裴簡言沒說話。
許希林繼續說:“那些人中,跟我和餘遂熟的沒幾個,所以應該也不會有幾個人問。我自己也會給周揚發個消息,就說是私事,畢竟他是這趟旅行的組織者,肯定要給他報個數的。”
裴簡言看着許希林,還是沒說話。
許希林轉頭看回去:“怎麼了?你有什麼顧慮?”
裴簡言抿了抿嘴,面帶猶豫,幾秒後說:“你知道嗎?這話一說,你和餘遂的關系在那些人面前就算是半公開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些天也算得上是朝夕相處,多多少少能感覺出誰和誰的關系不同,許希林自知,她和餘遂的異樣早就被人察覺到了。
她滿不在乎:“半公開就半公開呗,我無所謂。”
“真無所謂?”裴簡言臉上的嚴肅認真沒了,語氣裡也帶了些打趣的意味。
許希林聳肩挑眉,意思很明顯:真無所謂。
“行。”裴簡言得到确切答案,語氣輕松,“你想清楚就行,其他的就交給我和盛菁吧。”
說完,他站起身來,順手想要扶起許希林,許希林眼見他手伸到一半頓了一下,又收回去了。
她疑惑擡頭,循着裴簡言的視線看去,就見餘遂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走廊裡,正大步朝他們走過來,盛菁快步跟在他後面。
“我就不多此一舉了。”裴簡言揶揄說,說完朝病房走去,和餘遂擦肩而過的瞬間,還和他打了個招呼,緊接着順手拉住盛菁的胳膊,帶着她調轉方向,一起往病房去。
許希林看見餘遂的腳步在裴簡言的那聲招呼中停滞了一下,随即強裝冷靜地繼續朝她走來,徑直站到她面前,神情陰郁隐忍。
她知道餘遂想問她剛才和裴簡言說了什麼,但又開不了口。
許希林更是不會主動去開這個口,她目光澄澈地看着餘遂,眼神裡又仿佛參雜着一絲蠱惑人心的東西,它幻化成一道聲音,慢悠悠輕飄飄地爬進餘遂的耳朵:“你問啊,你問我就告訴你。”
隻可惜,現實沒什麼玄學,許希林什麼也沒說,餘遂自然什麼也沒聽到,他也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