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許希林沒聽見任何動靜,那就隻有一種可能,餘遂昨晚不知什麼時候,親手把床單給洗了。
她懷着難言的心情看了床單片刻,随即走到廚房門口,凝視着餘遂在料理台前忙活的背影。
“你好了?”餘遂轉頭看着她說,“我熬了粥,吃點再走吧。”
他話說得如此自然又日常,顯得他們倆不像是僅僅合租一個多月的室友,更像結婚多年相處和睦的老夫老妻。
許希林心髒有些鼓漲,她看着餘遂略顯淩亂的頭發,以及額上松斜的紗布,點了點頭。
意外在餘遂臉上一閃而過,顯然他沒料到許希林會答應得這麼幹脆,由不得他多想,驚喜已經沖擊了他的頭腦,他笑着說道:“還要再等一等,不過也不用太久,馬上就好了,你先去客廳坐坐吧。”
許希林見他光說還不夠,放下勺子就要來安排她,趕緊擺擺手制止:“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說完,她直接轉身離開廚房,在客廳沙發上坐下看手機。
看着看着,許希林無聊得四處閑看的目光掃到電視機旁的一盒棉簽上,她突然想起餘遂腦袋上的傷,剛在廚房看見他頭上紗布的樣子,應該是還沒換過藥的,
這幾天,除了回來的第一天,剩下的幾天由于餘遂突然改變的作息時間,每天早晚腦袋上的藥都是他自己換的。
此時,難得有時間共處,餘遂昨晚表現很好,許希林此刻情緒也不錯,她閑着也是閑着,便想着親自給他換換藥。
她起身走進餘遂的卧室,憑借記憶拉開放藥的床頭櫃,結果裡面空空如也。
不過許希林也沒太疑惑,她依次拉開三格抽屜,直到在第三格抽屜裡什麼也沒看見時,她終于有點意外了。
她起身緩慢走到另一邊的床頭櫃前,将這個櫃子的三格抽屜也依次拉開,疑惑在看見第三格抽屜中隻放着一個類似相冊的東西時達到巅峰。
她站起身來,在卧室内掃視一圈,她印象中的那幾瓶藥一個也沒見着影。
無奈之下,許希林直接打開衣櫃,想看看有沒有可能放在衣櫃裡的小格子裡。
結果衣櫃門打開的瞬間,許希林眉頭一下蹙起,餘遂的衣櫃非常空,裡面沒幾件衣服,有幾件她常看餘遂穿的也不見蹤影。
疑惑如滾滾烏雲籠罩在許希林頭頂,一大早難得的松快心情沒了。
許希林再次将卧室掃視一圈,忽然間覺得這卧室也變得空寂了,隻可惜她以前進來的時候從未仔細看過,是否原先就是如此,還是少了什麼東西,她不确定。
但衣服少了,她很确定。
許希林從餘遂的卧室出來,直奔廚房,她看着餘遂的背影直接問道:“我剛去你卧室拿藥,結果沒找着,我記得你的藥是放床頭櫃裡的吧?”
話音剛落,許希林就見餘遂拿着勺子攪動的手頓了一下,幾秒鐘後又繼續攪動起來,背對着她說:“藥用完了,我今天再去藥店買。”
許希林在醫院看過醫生護士給餘遂上藥包紮,回來以後,她也給他包紮過一回,據她觀察,那些藥用一個星期綽綽有餘。
顯然,餘遂在撒謊。
許希林沉默地看着餘遂的背影,眼睑下壓,沒再繼續追問,隻是面無表情地說道:“那你一定要記得,别忘了。”
因着這個插曲,這頓早飯許希林沒什麼胃口,草草喝了兩口就找借口去學校了。
到學校以後,她翻出之前弄到的餘遂的課程表,查看了他今天一天的課程安排,他們今天下午有節共同的選修課,晚上餘遂沒課,她有課。
按照國慶長假之前的慣例,餘遂在選修課上會坐她旁邊,晚上她的專業課他也會潛伏其中,不過這次就不一定了。
下午,選修課上課前。
許希林在教室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餘遂晚她幾分鐘從後門進入,他進來後在教室裡搜尋一圈,确認了許希林的位置,但并沒有過去坐她旁邊,而是在後排尋了個角落坐下。
許希林并沒有意外,她根據餘遂此時的表現,推測他晚上應該是不會去她上專業課的教室,那她便可以按計劃行事。
想到這兒,她平靜地等待下課,
下課鈴響後,許希林混在人群中下樓,下樓後,她沒按往常的習慣去下一個教室,而是在樓下的一處樹蔭裡站定,等着餘遂出來。
沒讓她等多久,她很快便在人群中捕捉到餘遂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