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在頃刻間劍拔弩張起來,就好像他們之間一直有一根引線連接着炸藥桶一樣,被宋晞一句話給點燃。
段烨他們不是第一次看到謝君熠和宋晞對峙的場面了。
謝君熠說他們說宋晞和他是朋友,但宋晞那邊卻說不是。
但從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來看,宋晞和謝君熠絕對是認識的。
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很微妙。
段烨他們不是頭一次見,其他人倒是頭一次見。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清清冷冷跟個高嶺之花的宋晞在聽見謝君熠說話之後立馬變臉,全都吓得不敢吱聲。
其中一個在喝酒的哥們兒吓得手中的酒杯都端不穩了,全然忘了自己手裡還捧着酒杯,手腕一歪,酒撒了他一身他也渾然不覺,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看着謝君熠和宋晞二人。
謝君熠在宋晞說出那句字字誅心的話之後,并沒有第一時間作回答,而是如同之前每次他們吵架,宋晞沖他發火一樣。
他隻是靜靜地看着宋晞,一雙墨黑的眼眸比以往更加深沉,讓人捉摸不清裡面所蘊含的情緒。
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面對謝君熠,宋晞總是覺得疲倦、無力。
他們以前吵架也是這樣,永遠是他單方面在發脾氣,謝君熠總是一句話不說,而他說了一兩句話也累了,然後他們就開始冷戰。
怒火也在謝君熠那沒有任何情感起伏的一眼中,被一桶冰水盡數澆滅了。
就跟以前一樣,他真的不知道該拿謝君熠怎麼辦。
宋晞不期望得到謝君熠的回答,就跟從前他們冷戰的時候一樣,不想聽見謝君熠的回答,他也得不到謝君熠的回答。
最後,他深深地看了謝君熠一樣,眼中情緒複雜萬分。
他低下頭,微長的頭發掩住他大半的情緒。
再次抛下一句“我有點事,馬上回來”之後,徑直離開包廂。
宋晞走後,白楓才後知後覺,覺得身上的衣服一涼,低頭看去,白色的衣服被黃色的酒漬浸染了大半,吓得他趕忙擱下手中的酒杯,從桌上扯了幾張紙擦拭衣服上的酒漬。
白楓邊擦着衣服上的酒漬,邊擔憂地看着謝君熠。
“你們沒事吧?”
在白楓說出這句話之後,謝君熠收回了一直落在包廂緊閉着的門上的目光,緊接着拿起桌上還剩一半的酒,給自己那幹淨得反光根本沒動過的酒杯倒了滿滿一杯酒。
随後,将酒一飲而盡。
他不喜歡喝這種酒,這種酒的味道他并不喜歡。
味道很苦、很苦。
“沒什麼。”
他淡淡地說出這句話,旁人都能聽出來,他的回答漫不經心,态度很敷衍。
白楓也識趣地收起八卦的心思,不再去追問了。
他很有眼色,看出了謝君熠現在的情緒不大對,而其他人還在盯着謝君熠看,他們聊到一半的話題被剛才的突變給打住了,先前還熱鬧的包廂現在靜得可怕,甚至能聽見隔壁包廂的K歌聲。
他站起來,打破了這份沉寂,苦皺着眉頭,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擺:“嗐,剛才手抖了,把酒撒了一身。”
他拿着紙巾猛擦了幾下衣服,那片黃色的酒漬反倒被暈染得更開。
“這酒擦不幹淨啊。”白楓看向一個籃球社的同學,對其眨了眨眼睛,“小于,你有多的衣服不?借我換換,不然身上黏糊得難受。”
小于懂了白楓的眼神,順着白楓的話哈哈打趣着白楓:“白哥,你在籃球場上把球運那麼穩,怎麼在這裡連酒杯都握不住?”
有人也出聲附和小于的話:“對啊對啊,在這裡手滑可以,可别在比賽的時候手滑啊。”
白楓揪着被打髒的衣服下擺,笑着說:“意外意外,在球場上必不可能手滑,我可是沉澱了這麼多年的體育生,下次打籃球你就看我怎麼拉爆對面吧!”
有白楓這麼一番活躍氣氛,包廂又恢複了先前的熱鬧。
謝君熠好像和這份熱鬧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