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進衣帽間,入眼便是珠寶商送來的首飾,都是珍珠款的。黑珍珠款、巴拿馬天空藍,甚至還有珍貴的海螺珠。
危珈一一欣賞完後,關上首飾盒子,去拿自己的手機。心裡想着,也不知道琅津渡工作忙完了嗎?但要是忙完了,他也該睡覺了。
那要不要打個電話呢。
危珈翻開最近通話記錄。上次通話,是出差回那天來。但往前翻,似乎也沒幾條,而且時間相距也比較長。
還真是塑料夫妻啊。
這麼想着,危珈已經撥通了琅津渡的号碼,但手機響了一陣,直到挂斷,琅津渡也沒接電話。
危珈:“……”
今天到了圳洲也沒跟她說一聲,給他打電話也不接。
危珈在慢慢熄滅的屏幕上敲了敲。
哼!不接拉倒!
她洗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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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津渡今天日程很緊張,到圳洲後,先是開會,看廠,聽科技人員的彙報,一小時前才從集團投資了500個億的科創中心出來,往機場附近的酒店趕,明天還要到韓國,早上有國際産業會議,下午跟供應商談判。
鐵打的身體也需要喘息,更何況,琅津渡最近睡眠很少。在上車後,他便閉眼小憩。手機因為從内部會議調成了靜音,即便助理在旁看到有電話打來,也不好叫醒他。
汽車停到酒店門口,琅津渡才支着額頭,将将醒來。
他下車後,才看到手機來電,将電話回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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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珈從浴室出來,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機,靜悄悄的,沒有任何未接來電。
她坐到沙發上,手機顯示時間十點多了。
工作?睡覺?還是沒看到?
危珈思量了幾秒。
再打一個,打不通就算了。
而當她将手機撥過去,對方手機竟然是在通話中……
她按斷電話,沉默地坐在原處。都在通話中了,總不會沒看到她的電話吧。
……大概在忙工作?
忙工作挺好的。她今天也加班忙工作了。
他們本來就聯系少,危珈記得,第一次加上聯系方式還是在相親前。
其實,危珈到現在也沒明白兩個人當初為什麼會成為相親對象。她爸是在她成長的半路成為的富豪,然後因為生意越做越大才來的靖洲。之後,為了更好的教育,危珈在靖洲讀書、生活、适應她爸爸的新家庭、後面去外地上大學。
第一次知道琅津渡還是在社交舞會上,隻是當時周圍人都在說景、庒兩家聯姻,他是庒慈筠未來的結婚對象。
——那個帶頭孤立她的女生。
從那開始,因為對庒慈筠的厭惡,連帶厭惡跟她有關的任何人。
尤其是這群自诩上流圈的小孩,身上總有一種似有若無的貴族感,明明瞧不上突然闖入名利場的她,還要表現的親和、禮貌、紳士,裝腔作勢。總在她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像對待幼兒園小朋友似的教她所謂的“禮儀”、“教養”,高高在上的令人讨厭。
好在危岱山特别的争氣,無論到哪都能成就一番事業,又給她完全的底氣。既不用奉行名流圈那一套,又無比縱容她,讓她反擊霸淩她的小團體同時,也跟原圈層的人完全處在了對立面。
而琅津渡的家族卻是這個圈子的核心。她當時能答應相親見面,甚至都是抱着惡心對方去的。
凝成的水珠順着頭發滴落下到手上,危珈看着手上的紅繩,才發現自己亂七八糟地想了許多。要不說月老是最屍位素餐的神仙呢,讨厭的人都能牽上紅線。
危珈站起身,準備去吹頭發。手機鈴聲響了。
她垂眼看了一下。是琅津渡的。
她面無表情地接起電話,等他先說。
琅津渡嗓音有些清啞,帶着不明顯地困倦,“你電話怎麼一直通話中?”
倒打一耙?
她正要反駁,突然意識到,兩人可能同時在打電話,所以互相占線了……
“剛才是給你打電話。”
助理用房卡打開酒店房間的門,沒一會兒,套房裡的燈光全部亮起。琅津渡走進房間,很輕地笑了一下,幾乎微不可查。“那應該是占線了。”
“那、那剛才呢?”
琅津渡解着領帶的手頓了一下,視線偏向電話的方向。“科創中心到酒店的距離比較遠,路上睡了一會兒。”
危珈咬了咬唇,她剛才還覺得琅津渡故意不理她,心底湧出一點點的尴尬。聽到琅津渡這麼說,她别扭的“哦”了聲。
琅津渡摘下領帶,往旁邊一放,到沙發上坐下,“你打來是有什麼事嗎?”
“就是……”她視線偏移了一下,想到說,“我看到首飾了,我都挺喜歡的。”
“喜歡就好。”
兩人之前很少打電話,剛才的情緒淡去後,危珈都不知道跟琅津渡聊什麼。“那你工作了一天,肯定很累了。你快睡覺吧。明天不是還要去韓國嗎?”
琅津渡眼睛輕阖,聲音很輕地問道,“你呢?今天加班了?”
危珈眨巴了一下眼睛,頭發黑濕,皮膚白的亮眼,她抱起手邊的抱枕,“你怎麼知道啊?”
“猜的。”
危珈:“你肯定猜我出去玩了。”畢竟,她之前在家待不住。
琅津渡:“今天周一,你很少在工作日出去玩。”
危珈瞬間驕傲道,“那是我敬業。怕影響第二天的工作。”
琅津渡輕笑,不語。
危珈莞爾,“你快休息吧。你最近睡眠太少了,對身體很不好的。”
琅津渡輕聲應道,“好。晚安。”
危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