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珈:“那倒沒有。”
聽聞,賈予懷笑道,“像大部分剛出學校的人,被這麼為難早就辭職走人了。你很堅強樂觀。”
危珈尴尬地笑了笑,這是誇她?
她隻是不跟巨嬰症患者計較罷了。
見電梯來了,危珈說道,“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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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結束後,危珈修改好,再次給呂成業送去。
呂成業打了個呵欠,“才改完?”
危珈:“午休。”
呂成業:“你剛才午休去了?”
危珈反問,“我不該午休嗎?”
呂成業沒說話,拿起筆在法律意見書上添加了一段,交給她。
危珈将添加的部分加上,交給呂成業。呂成業劃掉了一部分後,又添加了部分細節。又反複了兩次後,呂成業簡單地劃了兩下,交給危珈。
危珈看了眼呂成業批改的地方,在玩小學班主任批改呢?把第一段的最後一句劃掉了;第三段首句加了個“因為”;一句裡劃掉了一個“于”,另一句裡加上了一個“的”。
危珈心裡冷笑了一下,跟呂成業确認了一下。“你确認這樣改就可以了嗎?”
呂成業擺擺手,“去改過來。”
危珈皮笑道,“可以。”
她去電腦上修改。修改完後,打印出來,将法律意見書再次交給呂成業。
呂成業掃了兩眼,“你這個首行縮進是不是設置錯了,怎麼第一段跟第二段的縮進距離不一樣?”
危珈:“我沒改格式。”
呂成業再次拿起筆,視線掃到第三段時,用筆勾畫了幾個地方,第七次交給她。
危珈沒拿桌面上的法律意見書。她擡眼,看向呂成業,“呂律師,你确認一下,這份法律意見書改好了嗎?我已經來回改了六遍了,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呂成業伸着懶腰,對她的話不甚在意,“你去把這個改好。”
危珈:“改不了。我覺得我改完第七版,依舊會有第八、九、十版。我不是你的乙方,你在浪費我的時間,我不想做這個無意義的工作。”
呂成業看着她,“法律文書都是這樣磨出來的。我是在教你怎麼寫。”
危珈把其他幾版放到桌面上,她面容妍麗,口齒清晰,“我也是法律專業的。我不認為删除或添加‘的’、‘于’、‘了’助詞就能磨出法律文書。另外,我隻是在完成工作,沒想要跟你學寫法律文書。”
“那你就把自己工作做好。寫個文書改這麼多遍,你是不想幹了?”
“我的工作做的很好。是你文書寫的太差,幾個助詞都決定不下來,讓我一直改,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危珈點了點手邊的六份法律意見書,鳳眸看着他,“我不是你招進來的,輪不到你來問我想不想幹。”
危珈語速快且清晰,呂成業中間幾次想打斷她,都不妨礙她堅持表達完自己。
呂成業被她說的腦子都有些亂了。之前實習生最多在他面前擺爛,裝懶,從沒有跟他吵的。而且,他這個人十分自信手中的資源,所以才對人不屑一顧,處處刁難,“你是什麼工作态度啊你?啊?你信不信我讓你在靖洲律師圈裡混不下?”
争論到這,危珈釋懷地笑了。
辦公室雖然都是半包圍的,但外面聲音還是聽到一點的,午休起來準備開工的律師已經聽了一會兒。
“你讓我在靖洲律師圈裡混不下?”危珈聲音裡掩蓋不住笑意,“那我豈不是在靖洲當不成律師,到其他城市也當不成了?還會找不到其他工作,成為失業人員,最後餓死在你辦公室門口啊。那确實好可怕啊。”
呂成業臉都青黑了。危珈的話跟被人指着問他,“你是個什麼東西啊?Bro,還真把自己當個玩意了?”沒什麼區别。
危珈把六份法律意見書都收起來,轉身離開呂成業的辦公室。
她到外面的電腦,把剛才幫忙做的法律意見書删掉,再去回收站裡清除一下。在心裡歎了口氣,欸,忍了這麼久,還是沒忍住。雖然解氣了,但名聲出去了,應該也少其他律師帶教她了。
反正還沒挂實習證,也不算耽誤時間。
律師之路,真是道阻且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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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跟呂成業直接撂挑子的原因,她下午的工作反而少了許多,宋碩也不呼叫她了,危珈反倒能安心看案卷了。
下班前半小時,姜曉然給了她份材料,讓她送到一家公司。“欸,你今天是不是跟呂成業吵架了?”
已經傳到同事耳朵裡了嗎?
危珈将束發解開,整理了一下,“是我達不到呂律的要求。所以,跟他說開了。但是他好像接受不了。”
聽聞,姜曉然笑了幾聲。“其實沒事的。你得罪别人,我不敢說。但得罪他,無所謂的。呂律樹敵太多了。”
聽聞,危珈笑道,“還得感謝他人品太次。”
“對了,姜姐。我明天家裡有事,請了天假。跟你說一聲。”是琅津渡奶奶的生日。
姜曉然觀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心裡歎了口氣。如果有呂成業在,他們律所很難留住新人啊。“…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