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珈耳朵很熱,她伸手将他後座上一推,纖長的手指壓着他的胸口,半個身子靠過去,臉擦着他熨帖的襯衣,終于将汽車安全帶撈了過來。
然後用力一扯,“咔哒”一聲将安全帶扣上。
琅津渡抵着靠背,視線輕落,看着她的手從他的胸口拿開。
危珈扣好後就發動汽車,但她覺得剛才的動作有些粗魯,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他的手。她看了一下他,“沒碰到你手吧?”
琅津渡襯衣難得淩亂,側着頭,脖頸肌腱牽引喉結,喉骨突起,精緻滑動,人很慵懶,十分的漫不經心。
他慢條斯理地坐好,擡手将錯開的領口攏了一下。“沒有。”
危珈舔了下嘴唇,發動汽車,起步開出停車場。片刻後,危珈垂眼看了下座椅調節器。
危珈:……
她腦子是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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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集團的這段時間,城市下起了雨。黑色的車身融進霓虹閃爍的城市,與世界隔了一塊雨幕。
景氏集團離麓山别館不遠,相距車程也不過才20分鐘。因為下雨的緣故,路上行車緩慢,一路紅燈。
危珈目視着前方,雙手握着方向盤,食指輕輕敲着。
好安靜。
後座放了今天琅津渡送的花,茉莉香被克萊爾奧斯汀玫瑰的香草味沖淡,溫軟的萦繞在車廂内。
“要聽歌嗎?”她雖然這麼問,但食指已經點觸着屏幕,按下了播放鍵。
琅津渡掃了一眼屏幕,沒說什麼。
幾秒輕柔的伴奏聲一停,便是一個男音。
【他……多久沒回來了?】①
然後一陣配音的腳步聲。
危珈:嗯……?
哦,對。她自到英國留學後便喜歡聽上了廣播劇。
邊開車邊聽廣播劇是一大愛好。
但廣播劇麼,必然是聽耽美的。最近聽的還比較的古早。
危珈擡手就要關,但前面紅燈已經亮了,後車死命的按喇叭。
她快速戳了兩下屏幕,起步拐彎。
車内音響果然停了,她心還沒放到底,停了兩秒,又繼續播放了。
然後一陣交纏的親吻的水啧聲。
危珈:……
她手幹嘛那麼快,要點兩下啊!!!
【男一:想我沒?】①
【男二:放開我。】
【男一:我都受傷了。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男二:哪裡受傷了?我看看……】
……
危珈終于按停了播放器。
兩個男人調情的聲音慢慢平息後,車内隻剩下了尴尬。
危珈沉默,這跟被抓住看小黃/片有什麼區别。
她雙手扶在方向盤上,如果她能把這個方向盤徒手拔出來的話,那是不是就不用這麼尴尬了。還能創造吉尼斯紀錄。
危珈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琅津渡。琅津渡輕低着腦袋,黑眸微含,深藍色外瞳隔着一層暮霭色的冷光。
還好,琅津渡一向紳士,肯定裝沒聽見的。
危珈正想用安靜消解這份尴尬時,旁邊人嘴角勾起,“你這是在聽什麼?”
危珈:“……”
人啊,比起社死,更想真死呢。
琅津渡的聲線像冷泉流過山澗,有種徹骨的涼意。此刻,他用這種聲調好學地問她,“他哪裡受傷了?”
危珈憋了一下,有點煩琅津渡,“關你什麼事?又不是你幹的!”
讨厭!!
琅津渡真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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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很安靜地回到麓山别館。
兩人下車後,危珈又打開後座,抱出鮮花。
琅津渡目光輕攏着她,視線掃在白玫瑰上,“很喜歡?”
危珈低低淺淺地看他一眼,“總不好放在車上吧。”
回到家裡,危珈把花給阿姨,兩人一前一後上樓。
危珈換好睡衣後,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洗完澡後,她換了件淺藍色的睡裙,細細的肩帶挂在瑩潤白膩的肩頭,黑瀑般的長發散落下來,鋪在薄淨的脊背上,一張白皙的臉更顯精緻小巧。
她走出浴室,見琅津渡正坐在窗前的沙發上,垂目翻着書。襯衣黑褲,一向潔癖的人,連衣服都沒換。
她拎起輕薄的睡裙外衣,過去問,“還不換衣服?”
聽聞她的聲音,琅津渡擡起眼,黑眸裡籠着一層薄光,“太太。”
他很少單獨用這個稱呼喊她。
“幹嘛?”
琅津渡黑沉的視線籠着她,“幫我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