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岸被他一席話嗆得一口氣上不來,咳嗽了兩聲。
不過吳方海不為所動,“我去給您泡杯熱茶。”一溜煙小跑出去了。
剩下楊岸一個人瞪着大開的門氣笑了。什麼叫不比年輕的時候?他今年二十九!二十九好嗎!二字頭!
這個吳方海,仗着比他大幾歲是他師兄,現在說話越發随意了。
吳方海個子不高,戴一副厚厚的眼鏡,瘦弱斯文,骨子裡有些敏感。那時候齊非和錢平來公司找他,齊非見到他以為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小吳小吳地叫他拿東西,吳方海啥也不說轉身就去跑腿。
現在吳方海能放下拘謹大着膽子說這些話,楊岸心裡其實還挺開心的。
有句老話說的沒錯,男人結了婚,有了女人,還真是不一樣了。
一想到女人,他的視線落到下方的資料上。
周甜甜,研一。同時擔任滬大生物工程學院助教的工作。大三時,曾經去國外呆過一年,那是一個國外基金會與滬大的合作項目,雙方互相選擇大學生到對方指定的專業進行為期半年或一年的交流學習。
溫紫元為什麼無緣無故地去幫她接受挑戰?
吳方海辦事很仔細,資料上附了一張周甜甜的證件照,估計是從學校網上下載的。照片上應該是大一時候拍的,看上去很樸素,沒有化妝,五官看上去有些胖,和現在很瘦,化了妝的樣子判若兩人。
周甜甜……
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楊岸突然斂去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他毫不遲疑地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等了幾秒鐘後,電話那頭的人大聲地喊:“哥,你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
“我問你,上次在老宅,你說學校有人找你,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老宅……,”電話那頭的楊銳顯然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楊岸等了幾秒耐心全無,直接問:“是不是叫周甜甜?”
“啊!想起來了。額……,好像是有這回事吧……”楊銳的聲音聽起來吞吞吐吐。
“她是做什麼的?”
“同學啊,讀研一。”
“還有别的工作嗎?”
“那個,好像在生物系兼職當助教吧。哥,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楊銳欲言又止。
“沒什麼。”楊岸問完準備挂電話。
“哎,哥,等等!那個,我最近沒錢了,你能不能給我點錢啊?”
“你那20w呢?這才幾天?你是去了趟緬北還是怎麼的?”楊岸怒了。這小子太不靠譜了,編謊就算了,還不用心!
“喂,喂?哥,我這裡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電話挂了。
吳方海端着一個保溫杯進來,放在楊岸手邊。
“我讓你弄的那個量矢基金進展怎麼樣了?”隻要說起公事,楊岸又恢複了冷然的模樣。
“已經一切就緒,周一早上完成了私募基金管理人登記。可以正式開展業務。”
“先不要動,等我安排。”
楊岸翻着文件,随意地問:“ING那邊呢?這周他們什麼動靜?”
“咱們追的那兩個項目他們好像停了,據說不上會。不過他們經理好像對藝術市場有興趣,據說在考察幾個畫廊。”
楊岸點點頭,未發一語。
吳方海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盯了兩秒放棄了,将他昨晚吃到最大的瓜如實彙報。
“他們的投資人約了紀石畫廊的主理人,時間是明天上午。”
“嗯,繼續。”
吳方海實在忍不住,“老闆,那個主理人我見過。”
楊岸翻文件的手停下,擡頭看着自己的助理。
吳方海本着我不下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無畏精神,“就是周六那天早上啊,在老闆家睡覺。我個人覺得,額,是建議。”
“老闆,有個機會,要不要……”
吳方海拿出手中剛剛打印的一張網頁,遞給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