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副新牌真的有點魔力,能給西索帶來好運,總之,莉莉娅感覺對戰變得艱難了一點。
但依舊不妨礙她赢。
哎,如果不是因為說實話會惹人讨厭,她真想說——“哎,赢得我都不想赢了。”
但莉莉娅自己也知道這話太欠揍了,而西索看上去不像是那種會克制自己動手欲=望的男人,所以她還是不要找揍了,隻把這話放在心裡。
其實已經不想繼續打牌了,可她無法拒絕,也不能故意輸,雖然赢會有樂趣,可赢得太簡單就實在無聊,但要說因此特别反感,那也算不上,因為西索來了會包掉晚上的所有售賣品,讓她的工作輕松很多。
總之,就是這樣。
懷抱着怎麼樣都可以的想法,她将這三副牌放在櫃台上,等待西索挑選。
可紅發男人卻沒有選擇任何一副牌,而是把這三副牌都推還給她。
莉莉娅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下意識根據之前發生的事情推測他的想法:“你又帶了新牌嗎?要用新牌打?”
“嗯哼,不是哦★。”
紅發男人搖頭。
“那是為什麼?”
莉莉娅追問。
紅發男人垂下眼,臉上維持着似笑非笑的笑容,視線虛虛地在她臉上劃過來,劃過去。
他經常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莉莉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去猜測,隻沉默地任由他看。
他看夠了,思考完了,就會說他要做什麼。
這次也是一樣。
“今天,我想和莉莉娅聊聊天哦★~”
在收回視線後,西索這麼說。
說出了莉莉娅現在最想聽到的話。
“不打了?真的?太好了!”
像是怕他反悔,莉莉娅立刻把櫃台上三副牌通通拿走,塞進了櫃子底下,然後小跑着從櫃台後面繞出來,跑到他面前,一反常态,完全颠覆她在西索眼中形象地,過分激動活潑殷勤地發問:“想說什麼,我都可以的,來吧,來吧!”
她說着,引着他走向這層比較偏僻,四周也沒人坐的座位上。
入座後,西索沉吟了一會兒,問:“嗯~讓我想想……莉莉娅是哪裡人?”
“就是這裡人呀。巴托奇亞共和國人。”
雖然不知道西索為什麼要問這個,但她還是如實回答了:“隻是不在這座城市。我是鄉下來的。”
明明是他自己問的問題,可在得到答案後卻沒有給予她任何反饋,紅發男人單手托着下巴,在她說完後問了一個和上個問題毫無關系的新問題:“莉莉娅之前也這麼厲害嗎★?”
“什麼?是指打牌麼?打牌一類的?”
莉莉娅沒聽明白,所以追問。
“嗯哼★~”
西索用鼻音回答她。
“之前沒有接觸過,所以不知道。”
“那麼,其他的呢?骰子、麻将★?”
“骰子以前大家出去玩的時候玩過兩把,輸過。麻将沒玩過。”
莉莉娅本來還對麻将有點興趣,但玩一次撲克就遇到西索這樣的人了,她害怕打麻将後又遇到第二個西索,所以還是不玩好了。
當然,這話她不會對西索說的。
西索似乎也對她的想法毫無興趣,似乎隻是随便問問。
“哦★~”
他拖長音調,不知道是真的聽進去了她的話,還是因為她的回答符合他的推測而發出的感歎。
莉莉娅也不去猜測他的想法。
而此時,西索對她重新露出了感興趣的笑容,說出了蓄謀已久的話:“那麼,我們今天玩個新遊戲吧。”
他說着,又從不知道哪裡拿出了一疊牌。
莉莉娅的臉僵住了。
然而他像完全沒看見似的,自顧自地把牌洗好,然後背面朝上放在了桌上,開始給她介紹遊戲規則:
“莉莉娅,要認真聽哦——遊戲規則是,我抽一張牌,莉莉娅你猜下一張牌比這張牌大還是小。如果遇上前後兩張一樣的,那麼就不算數,繼續猜新的。如果猜對了就繼續,如果猜錯了就換我★。”
聽上去是很無聊的猜謎遊戲。
但也比一直打撲克好點,而且似乎更能殺時間。
至少不用打了三十秒就重新洗牌發牌了。
莉莉娅沒有猶豫,也沒法猶豫,隻能點頭同意了。
而其實在她沒有點頭之前,西索就已經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張牌。
牌翻過來,是“梅花2”。
2是牌面裡極大的牌,僅次于大小王。
當然,有的撲克遊戲裡會設定A或者2是最小的牌,但在遊戲開始前沒有強調這件事,所以莉莉娅就按照之前打撲克的設定來猜大小了。
如果按概率來說,下一張牌極大概率會比梅花2小,所以此時應該說“小”才對。
然而莉莉娅卻憑借直覺說:“大。”
“是本能麼☆?”
西索輕輕地發問,但不等她回答,就翻開了下一張牌。
是大王。
她猜對了。
也許是她的行為證實了他某種猜想,他又一次露出了非常恐怖的笑容。
但這幾天裡莉莉娅已經習慣了他這副表情,所以無動于衷。
“下一張是小。下下張應該也是。”
她提醒他應該翻牌了。
可西索卻沒動,隻是用那雙冒着金光的眼睛注視着她,遲來地感歎:“果然對了,太厲害了,莉莉娅☆~”
他說這話時語調粘膩,尾音拖長,可卻氣勢逼人,讓人冷汗直冒,不寒而栗。
按道理莉莉娅應該驚慌害怕,但她在這幾天裡已經對他這副樣子習以為常了,因此隻是沉沉地歎了口氣。
因為她意識到,西索找到了新的遊戲。
而身為被選中的陪玩,可能今天她又要玩一整晚的猜撲克了。
……天呐,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他就不能努力點,加油赢了她嗎?
西索,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