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靈力痕迹時一旁樹影嘩嘩作響,黑色的影子沖破枝丫縫隙襲來,我跳開,緊接着又是一大串相同的攻擊。
毛栗子?
看清暗器模樣,還沒來得及吐槽一隻巨大的毛栗子砸了過來。
身體幾乎本能運作起來,濃稠的影子翻滾起來,銀光獵獵的打刀被裹挾着送到掌心。
幾乎實質化的銀藍月牙一瞬複現,毛栗子裂開,披着羽織的小嬰兒輕巧落地。
「ciao~」
「栗太郎嗎?」
盡管猜到是裡包恩的手筆,在本尊出現時身體不由自主顫栗起來。
完全感受不到的殺意,但本能的恐懼充斥流淌至指尖。
「那麼,我通過這次考試了嗎,這位老師?」
手心還帶着發麻的餘味,打刀墜落融進黑暗。
我一屁股坐下。
「夜裡突然出現真的很吓人。」
黑漆漆的眼底囊括少女整個身影。
是已經打磨的初見雛形的好刀。
放松地躬身坐在河畔的石頭上,雙手抱膝,大半張臉埋在膝上,唯一看過來的灰色眼眸彎彎。
仿佛錯覺一般。
揮斬向自己時,即使身體本能地感受到威脅,但望向他的眼底鋪天蓋地流動着,是興奮的漩渦。
好好培養的話,會結出意想不到的完美果實。
像是一起被影子吞噬,武器消失不見的同時津島玉子瞬間恢複了平日裡悠哉懶散的模樣。
「幹得不錯。」
裡包恩近前,跳上人肩頭的同時小手拍了拍津島玉子的腦袋。
「但雙人合作比賽還沒結束。」
我立刻垂頭喪氣地耷拉下肩。
「救命啊啊啊!!」
少年們的大呼小叫仿佛自風間傳遞。
巨大的烏龜在深山中直立行走,好像在追趕着什麼。
「這不會也是比賽的一環吧?不對,這是奧特曼的工作範疇吧?!」
擡頭仰望一座山丘似的巨龜,我瞠目結舌。
「再不跑的話,要被踩扁了。」
裡包恩站在肩頭不動如山。
未曾料想少女逃跑的方向正對着安翠歐。
......
在走廊七拐八拐,最後在格外僻靜的走廊盡頭停下。
「這一層好像很少見到人呢,沢田...」
看到某間門口聚集着的人影,我住了嘴。
裡包恩帶着三浦春,笹川京子和一平三個女孩子玩變裝遊戲,幾個人統一穿着不知道哪裡搞來的白色狩衣,幹勁十足地要幫病房被換來換去最後被迫與标本們同居的倒黴蛋驅魔。
「因為在醫院裡鬧了不小的騷動,所以被移到這裡來了。」
迪諾解釋着來龍去脈。
「這邊騷動好像也不小。」
鬧來鬧去,拼命解釋着已經有人來幫他降福的沢田綱吉“不負衆望”地與亂七八糟倒塌的标本們親密接觸,被趕來震怒的護士長掃地出門。
「還好嗎?」
面對同窗的關心,沢田綱吉撓着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
「已經沒事啦,你看,我..嘶...」
「看着比剛送進來時的狀态還差。」
我扶住他。
「沢田綱吉,原本要安排你出院的,但有位病人不介意,願意讓你去他在的病房修養,你去那裡吧,請别再惹亂子了。」
「真的嗎?太感謝了!」
護士長報出房間号匆忙離開了,比起沢田綱吉的慶幸,聽到熟悉數字後我默默把頭偏了過去,不忍去看此刻笑逐顔開的少年。
最終,被裹成木乃伊的十代目與雲雀原本病房的已經成爛泥的三位重新安排在一間病房,玩夠了的雲雀恭彌在獨自的房間阖上眼,終于睡着的委員長嘴角上揚,是滿意的弧度。
于是我悄悄把慰問他的果籃分了一半到沢田綱吉那邊。
倚在窗邊,終于能休息一會兒的我耷拉眼皮打個哈欠。
護士小姐低聲交談着,腳步輕盈地路過。
「來探望那位叫沢田的病人的親屬裡,帥哥也太多了。」
「眼睛都看花了,真希望其他病人的探視者也都有這種質量。」
「剛剛又來了一位白頭發的小帥哥,眼睛像是銀河似的,都不敢跟他對視。」
「我也看到了!」
白發帥哥...
獄寺隼人嗎?
是怎麼看出眼睛像銀河的,明明是太兇所以不敢對視吧。
但獄寺隼人是一早送沢田綱吉進醫院的。
「說是呢,像哪部動畫裡出來的聖子。」
「诶,聖子嗎,還以為你會說騎士一類的。」
「騎士是金發藍眼,不一樣的。」
聖子...沢田綱吉口中降福的術士,标本間的咒力殘穢...
「沢田...」
剛叫了一半的名字被吞下,樓下庭院陽光正好,行走的白色腦袋盈着光芒的偏愛,每根發絲都閃閃發光。察覺到視線,白色衛衣的少年轉過身來,水藍的眸子毫無遮擋地曝光在視野裡,帶着些不近人情的冷淡。
視線交織碰撞,我不覺握緊了窗柩,反應過來回以禮貌的微笑。
被打探的少年同樣笑嘻嘻地揚起嘴角,一改最初的冷漠,從口袋裡摸出一副小圓墨鏡頂在鼻梁上,耍帥似的比個手勢,搖搖晃晃地轉身遠去了。
這就是現今誕生的六眼,五條悟啊。
還真是一脈傳承,懶得放帳的壞習慣。
手機鈴聲響起,我直起身,走向病房。